杜嬤嬤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燕王,見他態度強硬,隻好收回要去攙扶他的打算,扭身就去外室靠窗的桌子上,一手提起桌上的紫砂茶壺,一手拿去一隻茶杯,又快步的扭身回來。
既然燕王早早下了命令要潑醒花想容,杜嬤嬤回來之後也不再廢話和耽擱,把手裏的茶壺給手裏的茶杯倒滿茶水以後,一滴不不浪費的全都潑到了花想容那張已經完全成了花貓的臉上。
這小子之前因為麵具被杜嬤嬤害的壓碎了之後,沒了麵具阻擋的一張臉麵,那是連連受挫,就算不戴麵具,現在已經幾乎是要麵目全非的他,基本就已經看不出他原來到底生了個什麼模樣。
杜嬤嬤和燕王顯然對花想容的那張臉沒有一點興趣,杜嬤嬤一直毫不留情的把茶水一杯杯的直往花想容的臉上潑,而燕王則是在一邊冷眼觀看著。
直到花想容自己再也忍不住,邊罵邊從強力藥效中清醒過來,“要死啊,誰敢把滾燙的茶水往大爺臉上潑,不要命了是不是!”
“嗬,小子精神倒還不錯。”杜嬤嬤眯縫著眼睛上下橫掃著花想容渾身還在淌血的傷口,然後再看了一眼同樣一身是傷卻看起來似乎隨時都會倒地的自家王爺,氣的忍不住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許是臉被茶水燙的太痛了,又或許是花想容太過在意自己的這張臉,所以這沒多大的工夫,根本不用慢吞吞的從藥效裏緩過神來,就已經很清醒了起來,這一聽到回話的是杜嬤嬤那熟悉的聲音,當下頓時一個激靈,遂,睜眼看向杜嬤嬤,眼中俱是驚愕莫名,“杜……姑姑……。”
“喲,老身可不敢當你的這聲姑姑。”杜嬤嬤冷嘲熱諷,暗香這小子連王爺都敢動手,她這個所謂的姑姑被他叫喚的這麼親切,指不定就是不懷好意,說不定下一個就想對她不利了吧?
“不……不是……姑姑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呀?”花想容被杜嬤嬤的態度搞蒙了,臉上雖然在賣力的笑,心裏卻一邊暗罵,一邊揣測,嘶……自己什麼時候惹到這個滅絕老尼了?
仔細搖頭一想,這腦袋卻跟攪了的一鍋漿糊似地,怎麼稀裏糊塗的,什麼都雲裏霧裏的,就是看不清也想不起來呢?
見花想容幹了事兒,卻還一臉懵懂的樣子,差點氣炸了的杜嬤嬤原還再想開口給花想容再來一課思想教育,不過,卻被燕王的一個手勢示意給打斷了。
眼見這一老一少再這樣下去就要沒完沒了了,已經失去耐心的燕王讓杜嬤嬤心不甘情不願的閉嘴以後,就上前一步,疲憊的坐到了太師椅上,目光凝視向了花想容,雖是坐著,雖是累極,但他極具壓迫力的威嚴氣勢,卻是沒有半點削弱,“阿容,是誰偷襲了你,可還記得?”
沒有多餘的廢話,他是直奔主題,當然,直接就開口這樣問,前提是他真的十分信任花想容。
終於看到燕王也在場的花想容,起初為燕王在這和燕王那一身狼狽的傷勢,而懵了一下,現在聽到燕王問自己話,這才回過神來,他一臉奇怪和愕然,“偷襲,沒有啊,誰能偷襲的了我?倒是王爺你,你那一身傷是怎麼……。”
“看吧王爺,果然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吧?這臭小子自己都承認了,他既然不是被人偷襲所致才昏了頭要對付您,那就是他蓄意為之!”一旁的杜嬤嬤義憤填膺拿手指著花想容,冷冷一笑,“王爺不如現在就把這小子交給老奴,老奴保證,讓這膽敢背叛您的臭小子在嚐了老奴的手段之後,絕對會一字不漏的供認不諱。”
花想容被杜嬤嬤的話弄得一愣一愣的,本就混沌的腦子現在更是亂的不可開交,不過一聽到這滅絕老尼居然要求王爺把自己交給她,想想這王府裏流傳多年的關於滅絕老尼的各種可怕傳聞,這不管事情有沒有先搞清楚,這求王爺不要答應才是當務之急,於是連忙扯著脖子和嗓子看向燕王,“王爺饒命啊——”
這信任歸信任,心軟歸心軟,看到花想容如此驚恐的對著自己呐喊出如此悲壯的呼喊,燕王竟是沒有一點兒的動容,甚至還事不關己的冷漠回複,“你要是想不起來,嬤嬤她,一定會讓你想起來的。”
這扯著嗓子一嚷嚷完,本來打算跑到燕王跟前抱住燕王大腿的花想容這才發現,自己現在居然被綁了起來,嘿,低頭一看,發現自己那身金貴的雪蠶絲衣衫早已破爛不堪,身上還有無數大大小小的傷口,他又懵了一下後,這才覺出痛感來,才發覺大事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