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對方的人,也趕緊迎了上來。
“哎呀燕王,真是好久不見,老奴給您見禮了。”德福公公一臉諂媚的迎了上來,到得五步開外時,對燕楚便是畢恭畢敬卑躬屈膝的下跪行禮,“王爺千歲千千歲——”
比起德福公公這樣露骨的討好賣乖,曲放倒是冷靜自持的太多,他是按照了軍中的規矩,給燕楚行軍禮,人看起來就和很多的將軍一般不苟言笑英挺沉穩,但眼底裏,有著掩飾不住的,對燕楚的崇拜和仰慕,“末將曲放,參見燕王!”
燕楚依舊沒什麼表情和精神,懨懨的對兩人擺了擺手,“不必多禮。”
“謝燕王。”兩人齊聲謝恩。
謝恩之後,曲放便秉承自己的職責,走到了燕王的身後七步開外,做起了安防保護的職守,無聲無息的,就像個保駕護航的隱形人。
德福公公則並非如此,反倒熱絡健談的很,要不是深知燕王不喜歡外人接近的癖好,他早就想把花想容給擠到了一邊去,心甘情願的做那推車奴,現在卻隻得隨行在側,十分熱情的問長問短,“唷,雜家看燕王您麵色不大好啊,是不是身子不爽利?要不要老奴給您找太醫令來瞧瞧?”
燕楚不動聲色,耷拉著眼皮,把玩著食指上的鬼頭青銅指環,勾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意興闌珊的回了一句,“都是老毛病了,早就藥石惘然,勞公公費心了。”
花想容悄悄扯了扯嘴角,對德福公公的目光警惕而不屑。
這個臭閹狗,一上來就想探王爺的身體底子,還真是心急的很呢,簡直就是巴不得王爺早點嗝屁了才好吧?
碰了這麼個不大不小的軟釘子,德福公公也不覺得有什麼,還是那副討好的狗腿奴才相,嗬嗬的笑道:“王爺不必擔憂,咱皇上也知道您身子骨不好,所以呐……可特意給您支了招呢。”
說罷,對燕楚眨了眨眼睛。
花想容和燕楚同時一愣。
不過,基於一個臉太黑,一個始終都沒抬頭,所以沒有人發現兩人臉上一閃而逝的錯愕。
“哦?是麼。”燕楚回答的漫不經心而輕描淡寫,好像對這件關係自己身家性命的事情,一點也不感興趣的樣子。
德福公公見狀,渾濁的老目閃了閃,依舊保持神秘性的涎著臉笑道:“保管王爺您滿意。”
“嗬。”燕楚毫不在意的輕聲一笑。
說著話的工夫,一行人不知不覺,很快就到了皇帝今天招待賓客無極宮前。
以前酒宴都是要露天的才有意境,不過現如今天兒太冷,坐在寒冬飛雪下幾個時辰,即便有著美酒暖身,依然會覺得身寒無比,畢竟在大燕這個崇文輕武的國度裏,大部分都是飽讀詩書隻會之乎者也的言官,自是不像練武之人,有強健的體魄能抵禦的住寒冷。
無極宮,倒是氣派的很,莊嚴不失華麗,配上宮前幾樹紅梅,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到了宮前,作為禦林軍統領的曲放直言還有要事在身,完成皇命,將燕王送到這裏之後,他就要去繼續堅守自己的崗位去了。
德福公公倒是客客氣氣的繼續引領著燕楚進了無極宮。
待燕楚一到,這無極宮裏本來熱熱鬧鬧歌舞升平的氛圍,瞬間就僵了起來。
宮殿裏,本都在吃吃喝喝推杯換盞文武百官,都頓住了手裏的酒杯筷子,眼睛,都暗藏著不快的眼神,頻頻向燕楚望去,有的皇帝直隸部下的官員,更是膽大的哼哼唧唧,大有不喜燕王之意,明麵的不給燕王抬舉。
燕楚眼皮都懶得抬,懶懶散散的喊了一聲,“微臣,叩見陛下。”
這明顯敷衍了事的態度,頓時引得愈發多的官員感到不滿,但是燕楚那雙殘廢的腿是事實勝於雄辯,就算他們再不滿,也不可能非得在這件事情上大作文章,非讓燕王對皇帝下跪行禮不可。
若真這樣威逼著燕王做了,隻怕就要寒了遠赴邊疆的,那些將士們的心了。
為了那些將士能夠安心為大燕國賣命,能讓他們這些京官安穩度日,在這樣四國關係緊繃,正缺這些保家衛國之人的時候,他們這些精明的家夥,還不會去犯這樣低級的錯誤。
當然,坐在龍椅上的那位,也同樣不會。
“皇兄快快免禮,你我兄弟二人,是無需這般客氣的。”本正襟危坐於鎏金龍椅上的燕陌,頓時一改之前曲高和寡的君王形象,忙放下手中的酒杯,很是熱絡的招呼燕王,還不忘諄諄關切,“都這麼些日子了,皇兄的身子骨可好些了?之前一直素聞皇兄身子骨不好,朕想著不叨擾皇兄,這才許久不曾前去探望,還望皇兄莫要見怪,與朕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