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才想出這樣的盤算,想出這樣惡毒,又不會髒了自己手的計策,讓他們胭家人從此鬥得你死我活,讓胭家從此四分五裂,功敗垂成——
深吸一口氣,捏了捏身側顫抖的雙拳,在黑暗裏,胭脂雪笑的得意,笑的甚至有些瘋狂,但那隻是無聲的笑,沒有發出丁點兒的聲音。
出了盥洗室,挑開帷幔進到內室時,卻見屋內燈火通明,已經被誰掌了燈火,而燈火下,站著一個身姿挺拔的男人背影。
胭脂雪心裏一個咯噔,嘴角的笑容不知該上揚,還是該收斂,一時想笑又不想笑,看起來,仿佛就像壞掉的機器,在不停的卡殼抽搐,十分的難看。
燈火下的人似乎感覺到了有人進來,回轉過身,看到是胭脂雪站在了門前時,臉色頓時一沉,聲音更是沉的可怕,“你去了哪裏。”
麵對這樣被抓個正著的質問,胭脂雪一時竟愣在了那裏,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而開口說了之後,是要說真話,還是該說假話。
所以這樣糾結不出結果下,她隻得愣在了那裏,隻有愣在了那裏。
忽然,燕楚虎虎生風,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朝她伸出了大手。
胭脂雪第一時間便是意識到自己的計策終究還是被他給識破了,以為他憤怒的要打自己,不由下意識的趕緊閉上了雙眼,任由他所為。
然,燕楚並沒有打她,而是臉色一變,誠惶誠恐,用大手一把將她攬進了懷中,用力的禁錮著,“不要再這麼嚇我了,聽見沒有!”
語氣充滿了威脅,可胭脂雪卻分明的,聽出了其中夾雜的央求。
胭脂雪仿佛被一隻無形大手緊揪著的一顆心頹然一鬆,絲絲縷縷的暖意,開始在她的心髒裏遊走,直到充斥整顆心髒,同時,有多少的暖意,心裏也就有多少的愧疚,這樣痛並快樂著的感覺,讓她又濕了眼眶,“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相信我,這是我最後一次騙你,最後一次……
“不要總是跟我道歉,我不需要你的道歉,你知道的……”燕楚感覺到了有熱熱的水滴落在了他胸膛上,浸濕了他單薄的裏衣,他伸出一隻手,將她埋在自己懷裏的小臉扳起,心疼的俯下唇,一點點的吻著她臉頰上的淚,眼睛一瞬不瞬的望進她的眼底,“我隻要你。”
我隻要你,短短的四個字,已經詮釋了這個男人對自己全部的情愫,也瞬間擊潰了胭脂雪最後的理智防線,她捧住了他的臉,顫抖卻用力的吻上了他的唇,唇舌纏綿中,她嚐到了他的味道,也嚐到了還殘留在他嘴裏的,自己的眼淚味道。
隻是這眼淚卻已經變了味,不是苦澀的,而是……甜的。
日子就這樣風平浪靜,安然度過了十天,除了九天前,西府樓莫名發了一場大火之後,燕王府再也沒有起過什麼波瀾。
可這樣的平靜下,似乎總有著什麼暗潮洶湧的東西,正在蓄勢待發。
眼看就要過年了,胭脂雪估摸著孩子們也該是回來的時候了,便帶著燕楚一起去趟添香樓,如今兩人感情飛速升溫,這些自己的私下勢力,她也沒有瞞他的意思。
四處沒有找到他的蹤影,問了下人才知道,剛剛用完早膳後,他被秦管家拉去了書房。
她便含笑去了書房找他。
如今府裏邊兒的人都知道她這個大祁公主,有著和先王妃一模一樣的臉和眼睛,很多下人私下議論她們都是同一個人,很多人卻始終難以置信。
不討論歸討論,燕王府一向治下嚴謹,如今更是。
故而這府裏邊兒的人都知道,什麼隻能在王府裏說,什麼在外麵不能說。
所以對她身份一事,府裏人都是心照不宣,沒有人膽敢傳出去的意思,而下人們,都依然把她當成以前的燕王妃來敬畏著。
畢竟這就是自己以後的家,胭脂雪多少還是在意這些下人對自己的看法,而下他們都聰明的選擇了如此對待自己,倒是令她升了不少的心思,由衷也感激著在背後穩下這府裏對自己議論紛紛的秦管家,和她的夫。
這在書房門口站崗的四位親衛見她來了之後,忙行禮,沒有阻礙她,自動讓開了道。
胭脂雪笑著對幾人點了點頭,踱步入內,不想沒走幾步,就聽到了從沒關門的書房裏,傳來的交談聲。
“爺,宮裏邊兒的那位來消息了,說是最近宮裏,又出現了一個女人。”這是花想容吊兒郎當的聲音,此刻還帶著點神秘兮兮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