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高岩萬分驚愕地望著扣住他手腕的垃圾孫,腦袋中閃現的第一反應就是他的眼睛一定是出問題了,而且還是出大問題了!
但當下一秒,他再回頭而望時,腦袋瓜子就像忽然被人猛抽了一鞭子似的,一個勁地嗡嗡作響——
隻見他麵前草地那塊突起的石頭上,空空如也,根本就不見剛才還穩坐在那裏的垃圾孫!
難道垃圾孫會瞬間移動,在他舉刀的一瞬間就飛移到了他身後?但他為什麼又要死死地扣住自己的手腕,阻止他的行動?高岩就算想破腦袋瓜子,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能怔怔的看著依然還扣著他手腕的垃圾孫,眼神茫然而無助。
“老頭,你想幹什麼?”這時,一聲暴吼從天而降,與之相伴的還有司徒允以三級跳遠時張開雙臂、騰空一躍時的猛烈姿態飛撲而來的高大身影。
“別……”高岩才剛來得及喊出這麼一個字,就見司徒允以一個標準的餓狼撲食,將垃圾孫撲倒在了地上。
“老頭,想打劫嗎?膽子也太大了吧?”司徒允幹脆利落地將老頭麵朝下壓製在了草地上,並迅速地將他的雙手扭過來反扣在了背後。
矮小瘦弱的垃圾孫掙紮了幾下,但根本就沒有辦法從這個無論體格還是年齡都很占優勢的家夥手下脫身,隻能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叫喚。
“司徒,快放開他!你誤會了!”反應過來的高岩飛快地衝上去,猛然扯開了司徒允的雙手,並用力將他拉離了垃圾孫,推到了一邊。
“誤會?”司徒允不解地看了看地上正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的垃圾孫,又瞅了瞅高岩。當他看到高岩手中竟然還握住一把水果刀時,困惑之情更是有增無減,“難道剛才不是他從背後撲上來想搶劫你,你們倆正在打鬥嗎?你這刀是哪裏來的?”
“根本就不是那回事,我剛才……”高岩說到這裏,突然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看自己手中的水果刀——這把剛才還銀光閃閃的短刀不知何時竟變得鏽跡斑斑,而且上麵還布滿了暗紅色的陳舊血跡。
“你又怎麼了,幹嘛死盯著這把刀看?”司徒允奇怪地皺著眉頭,“這刀好髒啊!”
高岩沒有理他,而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上前,走到已經從地上爬起來的垃圾孫麵前,顫聲道:“大爺,你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垃圾孫甩著自己被司徒允壓得生疼的雙手,咳嗽了幾下,才用沙啞的聲音,氣喘籲籲道:“我不知道啊,我剛才從那邊過來時,看你一個人站在這裏對著這塊石頭自言自語,然後突然像是變戲法似的,變出了一把刀,要割自己的手腕!”
垃圾孫的話令司徒允如墜雲霧,詫異地看向高岩。而高岩則如遭雷擊,半天都回不過身來。
“高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後,還是司徒允的叫喊讓高岩恍惚渙散的神智慢慢又回到了他的體內,隨即便難以抑製地朝垃圾孫喊了起來:“大爺,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可是我剛才明明看到你坐在這裏和我說話,是你讓我用這把刀將我手中的海屍蟲挑出來的啊!”
聞言,垃圾孫先是瞪大了那雙混濁的眼睛,驚訝而茫然盯著高岩,然後有些害怕似地後退了幾步,與激動的高岩拉開了一定的距離,喃喃道:“你在胡說些什麼?!剛才誰跟你說話了?”
“就是你啊,是你讓我看到我手上有海屍蟲的,不是嗎?”高岩說完,將自己的右手腕伸到了兩人的麵前,“司徒,你看我這手腕上有……”
“有什麼?”司徒允接著路燈桔黃色的光線,盯著高岩光溜溜的手腕,左看右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名堂來。
這個時候的高岩,已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也許他該哭,因為既然他的右手腕上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海屍蟲,那就意味著包括剛才跟他說這一切的垃圾孫在內,都有可能是他瘋狂的幻覺而已——也許寧河市附屬第一醫院的李副院長是對的,他真該去找那個什麼精神病專家好好聊一聊。
但他更想笑,因為這一切表明他的體內根本就沒有那種要命的惡心蟲子,實在是太好了!
“高岩,你沒事吧?”司徒允看著高岩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擔心不已。
“司徒,也許我真的瘋了……”高岩將手中的刀丟到了腳下的草地上,對著司徒允愴然一笑,笑得司徒允一陣心驚肉跳,連忙喝道,“別胡說!我看你好得很,哪裏像瘋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