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薇凝之前雖然跟著父親經常目睹請魘場麵,也見過不少被父親請上身的魘的恐怖之狀,但沒有一個能像眼前這位令她感到如此撕心裂肺、肝膽俱裂的了!
直至此刻,寒薇凝才終於明白為何像父親這樣的高級陰陽師都對紅花崖鬼屋敬而遠之了。
“快逃啊!”司徒允見寒薇凝似乎被這個突然出現的鬼魂給嚇呆了,趕緊上前拉住她的胳膊,催她趕緊逃命。
但就在這個時候,開啟的門縫中突然伸出了一隻蒼灰色、腫脹腐爛的手臂,用帶著黑色的長長指甲的利爪,一把抓住了寒薇凝的另外一隻手,以一股常人無法抗拒之力將她朝門內拖去!
“啊!”寒薇凝驚恐萬狀地尖叫起來,像一條被漁網纏住的魚,死命掙紮撲騰。
但無論她如何努力,依然無法掙脫這隻有力的鬼爪,隻好朝司徒允大喊道:“快、快用驅鬼符啊!”
被這一幕徹底驚呆了的司徒允這才恍然回神,慌忙去找驅鬼符——之前為了拉寒薇凝,原本抓在在手中的三張驅鬼符已經被他扔到了地上,於是他趕緊又從上衣兜裏抓出了一把紙符,照著之前寒賦教他的咒語狂念了一通,劈頭蓋臉地就朝門縫內的鬼臉撒去。
“去死吧!”
隨著司徒允一聲吼叫,一片片如被風吹起的黃葉般的紙符在半空中無火自燃,形成了如飛舞的流螢般明滅不定的點點光亮,朝門縫裏撲了過去。
無數點亮光在門縫中的鬼臉上燃燒了起來,原本慘白如紙的鬼臉瞬間變成了焦炭,咧出一口參差不齊的尖牙,淒厲地嘶吼著迅速後退了。
與此同時,那隻抓著寒薇凝的那隻鬼爪也如同遊蛇一般,悄無聲息地退回了門縫中。
“太好了!”司徒允興奮得跳了起來,雙手握拳,做了個慶祝勝利的動作。
寒薇凝大口地喘著粗氣,臉上、身上全是粘糊糊的冷汗,就差沒癱坐到地上。
待氣息稍稍平穩了一些後,她才拍著胸口,轉過身子,一臉慶幸地對司徒允說道:“幸虧、幸虧我老爸的符咒還是很有……”
結果,她最後那個“用”字還未來得及說出口,門縫內突然再度伸出一隻蒼灰色手來,猛地掐住了寒薇凝的胳膊。
“啊——”背對著木門的寒薇凝還沒來得及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整個人就像是一隻被人用力拉扯的風箏似的,“唰”地一下就被拖進了木門內。
嘭!
就在司徒允衝上去搶人的一瞬間,木門狠狠地關上了,震落了大片的灰塵,形成了一團不小的煙霧,差點沒把司徒允給當場嗆死。
司徒允一邊拚命咳嗽,一邊拚命全力轉動著門把手,想要把門打開。
可奇怪的是,這扇被寒薇凝輕而易舉就打開的門木,此刻卻好像被什麼牢不可破的東西給焊死了似的,無論他怎麼使勁,依然紋絲不動。
司徒允明白,一定有什麼詭異的力量正在控製著這道門,不讓他輕易打開。
於是他停止了這種無謂的轉門把的動作,向後退了好幾步,深吸了一口氣,使出了他以前在跆拳道館學過的那些功夫,用力朝門麵上踹去。
這本來就是一扇不太結實的木門,又經過了這麼多年風化侵蝕,應該早已脆弱不堪了。司徒允滿以為在自己如此重的腳力下,它很快就會分崩離析,怎麼也沒料到,最終的差點就分崩離析的卻是自己的腿!
“啊,好痛,好痛!”司徒允抱著自己的一條腿在完好無恙的木門麵前,像隻單腿蚱蜢似的跳來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