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薇凝知道高岩的故事還未到此結束,又追問道:“那接下來呢?那時候,你到底是怎麼活過來的?”
高岩想了想,露出了茫然之色,說道:“我也不太清楚。等我醒來時,人已經躺在醫院裏了。”
“肯定是有人將你救上來了!”司徒允拍了一下雙手,十分肯定道,“也就是說你當時根本就沒死!看你說得那麼玄乎其乎的……”
“如果,我是被活著救上來的,那我就不會說我那時已經死了。”高岩打斷了司徒允的話,望著他說道,“大家都說我命大,因為車子是在墜海後四個小時才被撈上來的!”
“四個小時?”寒薇凝叫了起來,“沒有人能在落水後四個小時還能被救活的!除非當時那輛救護車密封度超好,落水後海水進得極其緩慢。”
高岩說道:“的確,當時救我的警察還有醫院同事也都是這麼認為的。但實際上,沒人比我更清楚,從車子落水到海水灌滿整個車廂,頂多隻用了十多分鍾。”
一陣壓抑的沉默。
司徒允和寒薇凝在沉默中費力地試圖理解、消化高岩所說的一切。
尤其是司徒允,若是換做來暮顏島前的他,若非今天在鬼屋裏親眼見到了白衣女鬼,打死他都不會相信這個超乎尋常的故事的。
半天,寒薇凝才想到了另外一個疑問:“那你後來為什麼又不記得這件事了?”
高岩猶豫了一下,撇開了視線,低聲道:“被救上來後,我發了好幾天高燒,可能就是這麼燒忘了。”
“原來是這樣。”寒薇凝毫不懷疑地接受了他的這種說法。
但身為朋友,司徒允卻從他閃爍躲避的眼神中,一眼就看出他有所隱瞞。
不過,礙於寒薇凝在場,司徒允並沒有當場說破,而是將這個疑惑藏在了內心深處,決定待寒薇凝離開後,再向高岩好好問個清楚。
寒薇凝馬上又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依照我爸的看法,救了你的應該就是纏著你的白衣女鬼。對了,你剛才有沒有看到抓我的那個女鬼?她是不是跟糾纏你的就是同一個鬼?”
司徒允也問道:“剛才你一副被鬼迷了心竅的樣子筆直地往屋子裏走,究竟跑哪裏去了?”
“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纏著我的就是這座鬼屋裏的女鬼!”高岩簡單地將剛才的詭異經曆跟他們兩個說了一遍,接著又道,“但我覺得救我的更像是我外公的魂魄。”
但事情真的如此嗎?高岩不由得又想起女鬼之前那極其艱難的一聲又一聲的“不”、“不”,實在想不透她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司徒允聽了高岩的敘述,臉色由白轉青:“你是說,一條獄蛇從你手腕的傷口直鑽到了你的身體內?高岩,這會不會又是女鬼變出來的幻覺呢?”
“不,應該不是!”不等高岩回答,寒薇凝就搶著說道,“獄蛇鑽進活著的人體……我好像以前在什麼地方聽說過同樣的事情……啊,時間太久了,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究竟是在什麼地方聽的!”
“不是吧!我的大小姐,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你聽過之後也會忘記啊?要是換了我,肯定會銘記一輩子的!你再好好想想,到底在哪聽說過這種事,也好讓我們弄明白這到底意味著什麼啊!”司徒允恨不得衝上去使勁地搖她的肩膀,好把她的腦袋徹底晃清醒過來,但始終沒有這個膽量。
寒薇凝又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最終無奈地搖了搖腦袋:“實在是想不起來了,應該是我很小的時候聽說的事情。沒關係,大不了我回去問問我老爸,他見多識廣,說不定知道點什麼……”
“我什麼都不知道!”結果,寒薇凝話還未說完,一個冷若冰霜的聲音就從他們身後的紅花叢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