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可以,當然可以。”高岩乘黃明亮轉身朝院門口走去的時候,飛快地瞥了司徒允一眼,意在提醒他千萬不要忘了之前他們串好的說詞。
司徒允丟給他一個“不用怕,這警察一看就挺菜的”的眼色,然後一起朝屋子裏走去。
直到他們幾個走進屋子一樓的前堂,高岩和司徒允才發現原來家裏還等著另外一個警察!
“這是我們派出所的方劍副所長!”黃明亮給他們做了介紹。
高岩和司徒允頓時鬱悶了,這個四十多歲的副所長看似一臉的親和,但那雙敏銳警覺的眼睛卻泄露了他實際上是個精明能幹的人。這家夥可絕不會像黃明亮那麼好對付的,他們必須報以十萬分的小心才是。
果然,在經過了最初一番客套後,方劍馬上就提出要跟高岩和司徒允分別單獨談談。而談話的內容,不出意外,果然是圍繞著雷霆的死亡以及那個純粹子虛烏有的“三輪車夫”。
幸虧,高岩已經和司徒允對過口供了。依照兩人之前說好的那樣,他一臉無辜地為兩位警察描述了一個毫無個人特色、極為模糊的三輪車夫形象。
“這麼說,你真的想不起當時你們乘坐的那輛三輪車牌照了?”在談話快進入尾聲的時候,可以說是一無所獲的黃明亮又不死心重複了一遍剛才他就已經問過好幾次的問題。
“真的不記得了,要是記得,我肯定會告訴你們的。”高岩一臉誠懇地搖了搖頭,並在心中暗自希望自己這戲演得夠逼真。
不過,當他一觸到坐在對麵的方劍淡淡的笑容以及那若有所思的眼神時,心裏馬上就一陣陣地發虛——看得出來,精明老道的方劍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
“那個三輪車夫,你真的想不起他身上還有沒有別的什麼特征嗎?”黃明亮還在做著最後的努力。
“沒有了。”高岩攤了攤手,見方劍還是用那種讓人難以忍受的眼神看著自己,忍無可忍的他決定便被動為主動,迅速地搶過了提問權,“兩位警官,我可以問一下嗎?為什麼你們會如此在意這個三輪車夫的事?難道那個學生的死不是一場意外?”
黃明亮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一旁的方劍再度淡淡一笑,說道:“隻是例行調查而已,畢竟人命關天嘛。”
這純屬敷衍的話說了等於沒說,不過高岩原本也沒指望能從警察嘴裏套出什麼消息來,隻是這方劍這意味深長的眼神讓他始終都有些坐立不安——他這是在懷疑他嗎?該不會懷疑他跟雷霆的死亡有關吧?要是這樣,那可就麻煩大了!
淡定,淡定!越是緊張就越容易招致懷疑。高岩在心中一個勁地安慰自己,反正雷霆的死是紅花崖女鬼幹的好事,跟我又沒有直接關係。再說了,警察辦案肯定要講究直接證據。雖然不知道雷霆的真正死亡時間,但至少有一點是可以確定的,那就是我和司徒之前絲毫都不認識雷霆以及他的親戚,所以根本就沒有害死雷霆的動機。所以幹嘛要害怕啊?
想到這一點,高岩慢慢地放鬆了下來。
這時,一直在不露痕跡地觀察高岩一言一行的方劍朝他客氣地點了點頭,然後站起身,表明與他的談話到這裏就結束了,現在該換司徒允進來了。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一老一少兩個警察終於離開了葉明秀家。
“阿彌陀佛,”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葉明秀一個勁地隻念佛,臉上的擔憂不言而喻,“小潔班上的那個孩子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警察會找上你們兩個?”
“沒事,阿婆,昨天我們兩個剛好看到那個學生的屍體在海裏浮起來,所以警察過來做個例行調查。”司徒允輕輕地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安慰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