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楊淮這些話後,高岩理所當然地想到了這麼個問題:“楊先生,那你覺得到底是誰在暗算嚴尚武一家呢?三十年前,嚴家有沒有什麼不共戴天的仇人?”
高岩認為,既然楊淮是嚴妍的戀人,那麼在嚴妍的這群朋友中,他應該是與嚴家走得最近的一個人,自然也應該是最了解當時嚴家情況的那一個。
然後楊淮的嘴角卻露出了一抹無奈之笑,搖頭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但據我所知,嚴尚武——嚴叔這人雖然是個船老大,但性子很溫和,在某些時候甚至可以說是有些軟弱,所以根本就不太可能有什麼仇敵。”
高岩記得就在不久前秦孝也曾形容嚴尚武有點“慫”,現在楊淮也認為他是個溫和到近乎軟弱的人,看來這應該是真的。
“那嚴妍呢?還有嚴家的其他人,他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寒薇凝問道。
“嚴妍,”說到當年的戀人,楊淮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柔和許多,“她漂亮,聰明,家境又好,當然還有點自己的小性子——但凡美女嘛,都是這樣,這雖然會招徠一些人的妒忌,但我想不會有人會因此而對整個嚴家大動幹戈吧?至於嚴家剩下的人,那更不可能了——嚴妍的姨母是個長年吃齋念佛的老好人,嚴妍的妹妹那時還是個不諳世事的半大孩子。”
“既然如此的話,那有人秘密下咒害嚴家的這種說法就不太可能成立了。”司徒允有些喪氣地說道,虧他之前還以為終於發現了了不得的線索了呢!
但高岩想到的卻是另外一個疑點:“嚴妍的姨母跟他們住在一起嗎?”
“是的,她老公去世後她就投奔了她的妹妹,”楊淮說到這裏,眼睛一亮,“啊,我差點忘了,她還有個兒子,比嚴妍小一兩歲,叫……對了,叫潘旭,當時也跟著一起住在嚴家,性子挺內向的,平時話很少。”
“他不會也死了吧?”寒薇凝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隻知道他在他母親死後就離開了暮顏島,後來的情況就沒辦法知道了。”楊淮說道。
可是高岩心中的疑惑卻還未完全得到解答,於是又問道:“可是楊先生,既然嚴妍姨母是在丈夫死後投奔妹妹的,那她妹妹與嚴尚武離婚後,嚴尚武怎麼她還讓住在家裏?”
“是啊,”司徒允也叫了起來,“按一般常理來說,嚴尚武應該恨屋及烏才對!老婆都跟人跑了,憑什麼還留著她的姐姐、外甥在家裏白吃白喝白住?”
“茉姨住在嚴家可不是白吃白喝白住的——哦,茉姨就是嚴妍的姨母,她姓方,叫方茉,嚴妍的媽媽叫方莉。她帶著兒子到了嚴家後,就包攬了這個家的全部家務。”楊淮回答道。
“就因為如此?”高岩覺得還是有些不太合理,方茉包攬了全部家務又如何,嚴尚武完全可以在將她掃地出門後再找個保姆啊,反正他不是很有錢嗎?
“這隻是其中一個理由,”楊淮接下來的話很快就化解了高岩所有的懷疑,“茉姨來的最早幾年,嚴叔的母親還在世,隻不過老太太生了病癱瘓在床上,連大小便都無法自控,所以莉姨挺嫌棄她的。但茉姨來了以後一直把老太太當親生母親那樣盡心盡力地照顧,嚴叔為此很記她的情,而且老太太在過世前也曾給嚴叔留下過話,說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隻要茉姨和潘旭願意,就一直可以住在這個家裏。”
聽了這些話,司徒允的腦袋中產生了某種不太好的聯想,於是試探性地問楊淮道:“看樣子,嚴尚武應該對方茉挺有好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