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薇凝今天穿了一身淺藍色牛仔裝,長長的卷發紮成一束長馬尾垂在腦後,看上去清爽利落,隻是她那雙原本水靈靈的杏眼此刻顯得有些無精打采,而且眼睛下麵還掛了兩個跟熊貓有得一拚的黑眼圈。
“你發生什麼事了?”司徒允一邊打量著她,一邊打趣道,“漫漫長夜,孤枕難眠?”
結果,話音剛落,他的肚子就結結實實地吃了寒薇凝一胳膊肘子,痛得直叫喚。這就是隨便拿母老虎開玩笑的下場!
揍完司徒允後,寒薇凝打了個大大的哈氣,又喝了口手中握著的罐裝弄咖啡,對高岩說道:“昨晚,乘我老爸醉倒在床上,我熬夜把他所有壓箱底的與陰陽術有關的書籍和他記錄的一些筆記都翻了一遍,收獲還真不少!”
隨即,她從自己的黑色小背包裏拿出了一本黑色筆記本,翻開其中一頁,遞給高岩:“看看上麵這個,是不是覺得有些眼熟?”
高岩接過才筆記本瞄了一眼,就立刻瞪圓了眼睛。
筆記本上是一副用鉛筆描繪的人物畫像,畫的是個消瘦的中年男人。
如果單從畫功上來說,這幅人物肖像畫完全可以說是拙劣至極,不但人物比例嚴重失調,而且線條粗糙得令人不忍直視。
若不是畫中的男人刀削般狹長的臉上原本該是雙眼的部位隻有兩個大大的黑色空洞,高岩早就把這當成是哪個幼兒園孩童的塗鴉之作,還給寒薇寧了。
“什麼好東西,我看看!”司徒允也湊過來看熱鬧,一看到畫中人物的臉部,不由得也愣了一愣。
“很吃驚吧?是不是覺得這樣的眼睛似曾相識啊?”寒薇凝頗為得意地看著他們,“說實話,昨天晚上,我在我老爸的筆記本裏翻到這幅畫的時候也是跟你們一樣的反應!”
“這是寒伯父畫的?”高岩問道。
“不是,我哪敢隨便把我老爸的筆記本偷出來,被他發現我還在攙和這件事,我就死定了。就連今天出來,我都是騙他說是到我一個朋友那裏去,還提前跟我朋友竄好了口供。這畫是我照著我老爸筆記本上的那副給臨摹下來的!”
“難怪,這麼醜的東西,想想也不是一般人能畫出來的!”
雖然司徒允這句話說得很小聲,但還是不幸被聽力靈敏的寒薇凝給聽到了,正抬起手又想打他,卻聽高岩問道:“薇凝,寒伯父這畫究竟有什麼含義?為什麼這個男人的眼睛跟嚴研鬼魂的眼睛如此相似。”
喊薇凝撇開司徒允,走到高岩麵前,伸出手指指了指畫中的男人道:“這可不是人,而是鬼,是我老爸記錄的他以前請魘時遇到過的一種罕見的類型,所以他才會用心地在筆記本上記錄了下來。你翻過一頁看看,我把我爸關於這種鬼的說明記錄也給抄了下來。”
高岩連忙將筆記本翻到下一頁,仔細讀起上麵記錄的文字來。司徒允也走了過來,站在高岩身邊,跟著一起看了起來。
“部分含冤而死、因怨而成的鬼,”司徒允一邊看一邊小聲念道,“如果不清楚自己究竟被誰所害,就會在生前的遇害場所徘徊,通過自身怨氣所形成的力量,尋找殘害自己的仇人。”
“封瞳術,是一種極為古老的秘術,”高岩接著讀道,“那些害死人、又怕厲鬼複仇者會請陰陽師做法,封住鬼魂的雙瞳,既可以令它無法看清死前一刻究竟發生了什麼,又可以讓它看不到害死它的人。據說實施該術時需要剝離死者眼球,並將特製的咒符注入其中,然後予以焚化……”
“好殘忍!”司徒允不禁咂舌,“先是害死人家,然後又在這個人死後摘了他(她)的眼球,令他(她)變成鬼都是個瞎眼鬼。”
“其實隻能算是半瞎,”寒薇凝說道,“被封瞳的鬼隻是無法再看到其生前遇害時的場景,也無法看到害死它的那個人,但依然還是能看到其他事情和其他人。”
“這不是好辦了!”司徒允高興地叫了起來,“咱們隻要將當年與嚴家事件有關的當事人領到嚴研麵前,讓她挨個看一遍,她要是看不到誰,誰不就是那個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