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岩和司徒允可以理解阿德因為他們之前的欺騙而翻臉,但他們無法理解的是這個年輕人眼神中閃爍的那種戒備、警惕,甚至是……緊張與害怕?
這絕對不正常!
比阿德高了大半個頭、又站在山道高處的司徒允居高臨下地望著他,一臉狐疑道:“就算我們再調查某些事情又怎麼了?又不是調查你、你幹嘛這麼緊張、這麼害怕?”
一下子被人戳中了心思的阿德就像突然挨了揍似的,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從對方的表現中斷定這裏麵肯定有文章,高岩立刻乘熱打鐵,再度朝阿德施壓:“怎麼,心虛了?你到底幹過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這麼怕人調查?難道……那個喬瑞,就是那個盲眼老人的失蹤跟你有關係?”
這最後一句話其實是高岩為了嚇唬阿德隨口胡扯的,沒想到卻起到了十分驚人的效果。
阿德在聽到這句話後,臉色“唰”地一下變得和紙一樣慘白,結實的胸膛也開始劇烈的起伏。
隨後,毫無預兆的,他突然扭頭就跑。
高岩和司徒允愣了大概幾秒鍾後,立刻拔腿追了上去。
於是三個人沿著這條歪歪扭扭、雜草叢生的山間小道開始了一場激烈的賽跑。
阿德這小子不愧是個幹力氣活的,外加個子小、身材靈巧、對地形熟悉,在崎嶇難行、隨時都有藤蔓絆腳的山道上左跳右閃,跑得比猴還靈活。
但司徒允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借著自己身高腿長外加一身使不完的勁的優勢,很快就拉近了和那小子的距離。
然後,在兩人相距不到兩米的時候,司徒允突然大吼一聲,就地騰空而起,朝前方阿德的背影狠狠地踹出去一記飛腿。
“啊!”阿德淬不及防,頓時被這記從天而降的飛腿踹倒在地,像個肉軲轆似的順著山道往下滾了好幾圈,才四仰八叉地摔在了一片長滿亂草的坑地之上,疼得直哼哼!
司徒允趕了上去,毫不客氣地一腳踩在了他的胸口上,大吼道:“我讓你跑!這下我看你還敢往哪裏跑!”
高岩氣喘籲籲地跟了過來,扯了扯司徒允的胳膊示意他見好就收,千萬不要把阿德給弄殘、甚至給弄死了。
司徒允這才挪開踏在阿德胸口上的右腳,站在一旁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阿德雖然被司徒允揣得不輕,不過在滾落的時候山道上到處都是柔軟的野草和泥地,除了多處淺表的擦傷外,倒也沒有受到更重的傷害。
他一邊反手揉著被踹得的後背,一邊哼哼唧唧地從地上支起了身子,眼淚汪汪地瞅了瞅司徒允,又看了看高岩,然後一個俯身,居然跪倒在了高岩的腳步。
“你這是幹什麼?”高岩始料不及,頓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司徒允不耐煩地將手一揮,再度吼道:“你搞什麼飛機?演這種戲給誰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不然的話,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大哥,兩位大哥!”被司徒允這麼一下,阿德突然抱住了高岩的一條腿,痛哭流涕起來,“你們一定是警方的便衣對不對?可是那瞎子真不是我殺的,絕對不是!你們可千萬不要冤枉我,我真的是無辜的!”
這下,司徒允和高岩可是真的麵麵相覷了——這小子到底在說些什麼?什麼叫那瞎子不是他殺的?難道喬瑞已經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