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認識照片中的人?”不等高岩、司徒允發問,見自己母親如同見了鬼似地緊盯著照片,阿德就已經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隨即,他又回頭,問司徒允道:“司徒大哥,這照片中的兩個人到底是誰啊?”
“是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不明就裏的方瑩藍也忍不住插嘴道。
可司徒允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而是將咄咄逼人的目光一直籠罩在楊文娟的臉龐上。
本來就已經心慌意亂的楊文娟被他看得渾身好像刺紮似的難受,像是扔燙手山芋似的將照片又塞回到阿德手裏,垂下眼簾,不斷地在大腿上來回蹭著雙手:“阿德,趕快把照片還給人家。你、你奶奶身體不好,家裏不方便,就不要耽擱人家的時間了。”
是人都聽得出來她這是在下逐客令了。說完之後,她便慌慌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開始朝後屋而去:“我、我去看看你奶奶怎麼樣了……”
可司徒允哪會就這麼輕易放過這個顯然正竭力掩蓋著心中秘密、卻又因為手段拙劣而顯得此地無銀三百的女人,立刻從坐著的椅子上站起身來,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用力拉住了正想逃開的人的胳膊,大聲道:“別走,先告訴我,這照片中的女人究竟是誰?你認識她,也認識我爺爺陳廣忠,對不對?!”
“我、我不認識,我誰也不認識!”楊文娟像個突然被老鼠夾夾住手腳的老鼠,哀叫著掙紮不已,模樣看上去甚是可憐。
“你放開我媽,快放開!”
盡管阿德之前一直對司徒允敬畏有加,可楊文娟畢竟是他老媽,所以他不能看著司徒允欺負她而無動於衷,於是跑過去和司徒允推搡了起來。
一看現在火藥味越來越濃,高岩和方瑩藍趕緊跑過去打圓場,先是好說歹說終於讓司徒允放開了楊文娟,隨後又安撫阿德激動的情緒,讓他稍安勿躁。
乘著雙方都在冷靜各自情緒的當兒,高岩撿起了因為幾個人剛才的糾纏而掉在一邊的照片,又細細地看了看。
這會兒,他已經可以肯定,照片中的男人,也就是司徒允的親爺爺陳廣忠肯定不是阿德那個死在虎鯊號事件中的爺爺了,要不然的話,阿德這家夥又怎麼可能不認識自己爺爺呢?
至於這個女人……
高岩盯著這個女人的臉龐,看著她那雙大大的杏眼,突然心念一動,馬上就扭頭問楊文娟道:“楊阿姨,她是不是嚴妍的母親?!”
楊文娟立刻就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和阿德相似的小眼睛中湧動著驚懼的光芒。
從她這般表現不難判斷,高岩真的說中了。
“真的假的?你怎麼看出來的?”司徒允驚愕不已,一把從高岩手中搶過了照片,拿在手中左看右看。
“眼睛,你看她的眼睛和寒薇凝的很像,也和寒賦前妻唐珍的眼睛很相似!”高岩指著照片中女子眼睛的部位對司徒允說道。
“還真是,我怎麼就沒看出來!”司徒允叫道。
不過,這也難怪他,因為這個女人除了那雙明亮如水波的杏眼,剩餘的五官都很平淡。但也正是因為托了這雙美麗眼睛的福,原本長相一般的她看上去別有一番韻味。
司徒允猛然從照片中抬起頭,呆呆地望向高岩:“我爺爺的情人竟然、竟然會是嚴妍的母親,這、這未免也太巧了吧?有一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在來這裏之前,我又去看了一趟我奶奶。結果,我奶奶就突然拿出了這根項鏈……”
說這話的時候,他指了指那根又重新被他掛到衣領裏麵、懸著兩枚寶石戒指的項鏈,繼續說道:“她對我說,你要去旅行了吧?把這個帶上,它會帶著你找到你親爺爺的。”
“什麼意思?”高岩不太明白司徒允最後那句話的含義。
司徒允解釋道:“我一開始也不明白,還以為她又犯老年癡呆症了。可後來我奶奶又說,這鏈子上的兩枚戒指,是當年我親爺爺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定情信物?”方瑩藍插嘴道,“你親爺爺很有錢啊,竟然送了這麼昂貴的寶石戒指!”
“不,這戒指上的寶石是假的。”司徒允搖頭道。
“假的?”方瑩藍不太相信,“可是看上去很精致啊?”
“是高仿的贗品!”高岩替司徒允回答道。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之前已經知道,陳廣忠在和司徒允奶奶結婚前完全是個家徒四壁的窮小子,不可能有錢送得起真正的寶石戒指。另外,他也曾在司徒允奶奶房間裏看到過足以以假亂真的、用來迷惑不法之徒的假寶石,當時一度還曾疑惑過老人家為何會如此癡迷地盯著這些根本不名一文的假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