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海的最後一句話令高岩霎時明白,又一條可以追查下咒者真正身份的線索就這麼活生生地被掐斷了!
之前,他曾推斷過,能接觸到尚在警方手中的寒賦屍體、並對其實施封瞳、封喉邪術,又不會招人懷疑的,就隻有負責屍體解剖的法醫了。
很明顯,下咒者在礁石崖上對寒賦魂魄所化的獄蛇出手時,就已經預料到高岩他們很快就會推斷出這個結論,繼而盯上那位法醫,所以搶先出手,殺人滅口了。
隻是,高岩根本就沒想到,這個法醫竟然就是陸老四的兄弟。由此來看,陸老四與這件事的聯係遠比他們之前想象得還要深。
“冬師父,陸老四知道這件事了嗎?”高岩馬上問冬海道。
雖然狡猾的下咒者又搶先一步出手,斷掉了他們追查的線索,但俗話說得好,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下咒者壞事幹得越多,留下的漏洞也就越多——他(她)殺死陸老四兄弟這一舉動必定會招徠陸老四的仇恨,說不定這是策反陸老四的一個極好機會!
不過,這一次,他們能想到的,下咒者自然也能想到,也就是說,陸老四現在肯定也處於危險之中,他的主子為了自保,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把他也給殺了!
“事情剛發生,陸老四還不知道呢!”這時,冬海說道,“說來也奇怪,這家夥今天身體不舒服,跟養殖場負責人請假在家休息。可是他兄弟出事後,有人跑去他家裏喊人,卻隻有他老娘和他老婆孩子一人在家,不見他人影。”
高岩自然心知肚明,這個陸老四今天請假的真正原因根本就不是所謂的身體不舒服,而是搬運從海上撈來的浮屍到那座岩洞裏去喂餓瘋了的鬼蛇。
“現在那個法醫的屍體在哪裏?”司徒允問道。
“在鎮醫院,他老娘、嫂子都已經趕過去了,也不知道陸老四這會兒到了沒有。”冬海說著不禁起了疑心,“為什麼你們這麼關心陸老四的事?難道……難道他跟這事也有聯係?”
高岩從他的話中聽出了些端倪:“冬師父,怎麼聽你的口氣,好像對陸老四與這件事有關聯不是很驚訝?”
“怎麼,陸老四還真跟這事有關係?”冬海瞪圓了眼睛,“其實,我也隻是隱隱約約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你是說對陸老四這個人?”方瑩藍連忙問道。
冬海搖了搖頭:“應該說對陸老四那一家子都有種怪怪的感覺,你說是吧,文娟?”
楊文娟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是啊,這家人說起來跟我們也算是世交了,平時待我們也算不錯,可、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歸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
冬海接著說道:“對於三十四年前發生的事,我也是在林子裏鬧鬼以後才慢慢知道的。按理說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肯定都是將它爛在肚子裏,不會輕易跟外人吐露,可是跟陸老四相處的時候,有那麼幾次,他不經意說的一些話讓我們覺著,他好像對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都很清楚。可是當我故意試探的時候,他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根本就不是我們的朋友,而是、而是好像什麼人故意安插在我們身邊,監視我們一舉一動的!”楊文娟說這話的時候,不由得伸出胳膊抱住了自己的雙臂,臉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阿德聽了,愈發震驚,一時間根本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高岩意識到,看來陸老四的身份原本他們之前推測的“飼養員”更為複雜,可是他到底是怎麼攙和到這件事中的、究竟又在這裏麵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
高岩想起楊淮曾經說過,嚴妍墜海後的屍體就是由陸老四的父親撈起來的,而且這個男人生的孩子據說除了陸老四之外,其餘的一生下來都又聾又啞,就跟遭了封喉、封瞳術的嚴妍鬼魂狀態如出一轍,由此他還懷疑過,也許幫助下咒者對嚴妍屍體動手腳、實施這種邪術的就是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