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小潔在掐方瑩藍的脖子?你看錯了吧?!”急診室門外,司徒允聽完高岩的話就如同聽了天方夜譚,直懷疑是自己耳朵出問題聽錯了。
“我也希望是自己看錯了,也希望如小潔所說,她隻是在檢查方瑩藍頸部血管跳動的情況,”高岩說這話的時候神情複雜,心情更是沉重至極,“但剛才在為方瑩藍在做心肺複蘇的時候我看過她的脖子,發現那上麵有一道很明顯的掐痕!”
司徒允愣了愣,才茫然道:“可是小潔又有什麼理由要掐死方瑩藍呢?”
高岩搖了搖頭,沒有說話,腦海中浮現的卻是李靜靜遇害那天傍晚,淩潔滿身泥屑、神色慌亂的回到家,而且之後連飯都沒有吃,倒頭就睡的場景。
雖說淩潔說她那天之所以如此狼狽,是因為獨自一人去墓山為父母整理了一下午墓地的緣故,可齊宣卻聲稱在李靜靜出事的碧葉潭附近看到了淩潔氣急敗壞地逃離現場。
這其中令高岩一直頗為費解的有兩點:其一,淩潔為父母整理墓地,沾了一身泥巴、身體疲憊倒是完全正常,可為何會給人一種非常緊張慌亂,甚至很是害怕的感覺?
其二,齊宣一向和淩潔關係不錯,他又有何理由要特意無中生有、去誣蔑她。就算他和淩潔有仇,想故意陷害她,那他也得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肯定淩潔在他所說的那個時間段內沒有不在場證明。
但問題是,最終的事實剛好相反,警方最終找到了能夠證明淩潔沒有作案時間的目擊證人,這令齊宣無異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反而成了警方重點懷疑的 對象。
高岩雖然與齊宣接觸次數並不多,但從其談吐舉止不難判斷這人絕非是一個會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已舉動的蠢貨。
可如果齊宣不是會幹這種傻事之人的話,那麼倒推回去,就隻能說明一件事,那就是齊宣沒有說謊,真正說了謊的是淩潔!
高岩對司徒允說出了自己心中的這些推斷,司徒允想了片刻,才說道:“其實,我也一直覺得齊宣這事好像有點不太對勁。可問題是,小潔可是有目擊證人的,而且警方也已經到她父母墓地查看過,證實那裏的確剛剛修整打掃過!”
“目擊證人可以收買,打掃的事可以提前做好,或者花錢讓那個假目擊證人替她做好。”說到後來,高岩的聲音越來越低。
他真的很不想懷疑自己的表妹,多麼希望自己的這些推斷都是錯誤的。
但與此同時,理智也清晰地告訴他,唯有這樣的推斷才能真正合理地解釋事情的前因後果,唯一欠缺的就是一個動機,一個淩潔為何會出現於李靜靜死亡現場的動機!
就在這時,以警察身份進入急診室與醫生打聽方瑩藍情況的黃明亮推開急診室的門走了出來,神色淩然,一看到站在門口的高岩,第一句話就是:“你表妹人呢?”
“她說有事要找一個在醫院工作的同學,先離開了。”高岩從黃明亮嚴峻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不祥之意,連忙問道,“怎麼了?”
黃明亮猶豫了一下,才壓低聲音說道:“方瑩藍脖子上有明顯的一道掐痕,醫生判斷,這應該就是導致她昏迷的原因!我已經查看過了,根據指印距離可以推測出這雙手要麼屬於十多歲的男孩,要麼屬於普通成年女性!”
“可是單憑小潔一人之力又怎麼能成功地掐住一個大活人呢?這方瑩藍可一點都不比她矮,也不比她弱,兩人要是經過一番搏鬥的話,小潔才不會如此神態如常!”雖然高岩也明白黃明亮所言有理,而自己心中也有同樣的懷疑,但最終,他還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隱藏於這件事情中的最突出的一個矛盾點。
可黃明亮隻用了一句話就粉碎了他的這根救命稻草:“醫生還在方瑩藍腦後發現了一個腫起的大包,所以很可能她是遭人突襲後暈了過去,然後又被掐住了脖子!”
“可是小潔為什麼要害方瑩藍呢?”司徒允還是這個問題。
“也許是因為我!”
這個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在場三人都吃了一驚,紛紛回頭,看到了方瑩藍的父親船王方權海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裏!
“是我讓我同事通知了方瑩藍的家屬!”黃明亮顯然也認識這個在島上名聲響亮的男人,一看到他出現,就扭頭對高岩和司徒允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