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七章 心中也詩意(1 / 2)

背靠一棵泡桐樹坐下,龔破夭感到一陣睡意襲上了心頭。

不能睡。

龔破夭告戒自己,並站了起身。借著黎明的晨光,他放目牛牯嶺。

這嶺為什麼叫牛牯嶺?

為了調動自己的興奮點,龔破夭沒事找事想。可任他怎麼看,這牛牯嶺也沒有一點像牛牯的樣子。中國的山川,通常都是以形取名。是因為自己身在山中,不識牛牯真麵目?

這也是有可能的。

但不管怎麼說,這牛牯二字,仍多少衝淡他的一些睡意。在桃源寨的時候,他就知道,哪個男孩若被稱為牛牯,都是愛打架的人,而且是屢打屢敗,屢敗屢打,從不服輸。即使頭被打破了,流的滿頭是血,隻要在坐門前一聲不哼,沉重地悶氣一番,二天又可以繼續戰鬥。

也因此,牛牯二字,從沒落在他龔破夭身上。他記得他的童年和少年時光,還沒跟誰打過架。倒是田欣贏得“牛妹”的光榮稱號。雖說田欣也從沒跟人打過架,也沒欺負過誰。隻是她獵槍一挎上肩,身上就生出一股英姿颯爽,給人一種挺牛的印象。這是其一。其二是真正與牛有關。每年元宵節的第二天,就是桃源寨的鬥牛節。當然,桃源寨的鬥牛,並非西班牙那種鬥牛。西班牙那種人與牛鬥的鬥牛方式,龔破夭就不敢恭維。感覺人拿著劍去和牛鬥,本身就不是對稱的鬥法。而且,看鬥牛士那種扭扭捏捏的身法,顯得十分的做作,且是對牛的一種侮辱,是一種公開的謀殺。當牛被刺得滿身是血倒地,全場的人都會為之歡呼。這與魯迅文中所說的中國人愛圍觀砍人頭的那種愚味,並沒有什麼區別。滿足的都是自己不敢殺人的心理。

桃源寨的鬥牛,是牛與牛鬥。

龔破夭清楚地記得,桃源寨鬥牛鬥了那麼多年,從來沒有一頭牛鬥死的。也不會有多大的損傷。最多是頭破了一點,會流一點血而已。因此,咋看鬥牛,看似很慘烈,實則上場相鬥的牛牯都很君子,很文明,很以牛為本,從不傷及生命。

當然,牛相鬥的時候,那是牛氣衝天,全力以赴,寸土必爭。

鬥牛場本就不大,隻有一個一百平米的圓圈,誰被頂出場外,或自己逃出場外,則被視為輸。

那年,田欣將自家的牛牯趕上場,大家都笑了,說,“牛妹送牛郎上前線來了。”

田欣小嘴一嘟,反道,“不叫牛郎上,叫牛奶奶上啊?”

惹得全場更是大笑。

看田欣家的牛牯並不高大威猛,卻壯實。但一上場,與對手相比,誰都不看好田欣的牛牯,而將賭注押在楊剛家的牛牯身上。

獨他龔破夭將賭注寄托在田欣的牛牯上麵。

賭注落定,一聲令下,鬥牛就開始了。

兩牛開始的招式,都是身子往後一挫,然後往前一衝,頓然兩頭相撞、四角相撞,撞得哢啦啦的響。

這樣硬撞,它們頭痛不痛?

有人就憂心的道。

痛還叫牛?

有人不以為然地說。

好像牛是石頭似的。即使石頭也有痛感吧?龔破夭心道。

牛一鬥開,田欣就忙開了。

當然,按規矩,主人是不能上場的,隻能在場外指揮。

田欣窈窕的身子,就像青蔥兒一樣,這裏一綠,那裏一翠,繞著場子轉。卻見她隻打手勢,沒有哼聲。

而楊剛則興奮得高聲地喊,“剛剛,撞死它、頂死它。”

楊剛把自家的牛牯放上了自己的名。

“剛剛,剛剛。”場上的人也跟著齊聲喊,很有節奏地喊。

單看這陣勢,就是一邊倒向楊剛家的牛牯。大有要讓莊家賠死的味道。

莊家不是誰,就是田欣的父親。

神仙麵首txt下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