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念靈挑眉看著望著窗子的辛卓。
“對，等！”他回過頭，一雙眼緊緊盯著念靈，那血紅色的眸中閃過一絲幽光，劃過一絲嗜血的狠意。“以他離開時的態度來看，他應該是動搖了，他是不會讓風鈴有什麼意外的，所以，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等著他來找我們。”
“他會嗎？”念靈皺著眉，還是不自信，直到現在一想起那時候那男人的模樣，她還是會脊背發寒，汗毛直立，他的模樣實在是太過駭人。
辛卓伸手將念靈摟在懷裏，聲音空闊悠遠，“但願吧。”
現在的他們隻能是聽天由命，雖然說一年的壽命對於平常人來說不過是須臾，可卻是他生存下去的唯一法門。
兩個人各懷心思地靠在一起，等待著晨光初現。
“我要出門了。”念靈的聲音有些幹啞，嗓子裏似乎有火在燃燒，她抿了抿有些幹的嘴唇，仰頭吻在他薄涼的嘴唇上，貝齒貼在他的嘴唇上，直到品到滿是腥澀的血。她卷起舌頭探入他的口腔，柔軟的舌頭掃過他的牙齒，那尖銳的利牙劃破了她的舌，鮮血落入他的口中，滋潤了他的喉嚨。
紅唇研磨著他的嘴唇，手指撫著他光潔的臉頰聲音幽幽的，帶著擔憂，“等著我回來。”
辛卓唇角掛起一抹清淺的笑意，吻了吻她的額頭，“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此刻相互安慰著，心裏卻都是七上八下，誰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念靈穿了一件極寬的衛衣，被包裹的身體顯得更加瘦弱，那頂大大的帽子罩在頭上，垂下的帽簷遮住了她的眼眸，看不清她臉上的神色。
手腕上的念珠隨著她的走動發出啪啪的清脆聲響，在喧鬧的大街上顯得更加空洞。一想起辛卓身上的傷，就讓她心驚膽戰，那麼明顯的印記，若真的是那個人找來了，自己要怎麼躲過去？當初離開冥界的時候，身後就滿是屍骨鮮血，他們完全是踩著別人的命走出來的，現在隻留下他們兩個，要如何與那個人對抗。
為什麼他就不能放手？為什麼非要弄得你死我活，兩敗俱傷？
他就真的這麼容不下辛卓麼？
看著完全黑下來的天空，念靈深吸了一口氣，抬手看著掛在自己手腕上的吐著濁氣的血紅色小蛇，嘴唇微微上揚，眼中也閃過一絲光亮，“今天辛苦了，我們回去嘍。”說完，將身後的大帽子蓋在頭上，踩著滿地的荒草離開了幽暗的樹林。
擔心了一整天，總算是沒有出什麼意外，也許真如辛卓所說，那晚上不過是他們的試探，但願如此。
熟悉的路，寬闊的街道上昏黃的路燈，看著手腕上的表，還不到十二點，整條街上已經是空無一人，這條街許是因為有這招靈格子鋪的存在，每每一過十一點就是車人不通，除非是那些帶著執念，衝著招領格子鋪去的人。
念靈隱在那些樹蔭下，不急不緩地往前走，整條街上隻有她衣服摩擦的聲響，還有腳步的回聲響在身後，就像是有誰跟在自己身後，亦步亦趨，快慢合宜。
“鐺……鐺……”教堂裏的鍾聲突然響起，聲音在整條街上蔓延回響，擊在人心口處，微微有些疼。念靈回過身，望著遠處的教堂尖頂，就在教堂的方向，升起了一顆凶星，與一邊的另外三顆正巧組成了一隻長箭的模樣，凶兆！而那個方向……格子鋪！
心頭一緊，她瞪大了眼睛，伸手扯掉身上的長褂，隻穿著一件單薄的深藍色襯衫，腳下不停朝著格子鋪的地方跑去，他不能出事！
“辛卓！”手撫著鍾樓上那些上了年代的青磚，大口喘著粗氣，望著那條沒有任何生靈氣息的小巷，抿了抿幹渴的嘴唇，抬腳朝著裏麵衝去。
越來越近了，卻越來越害怕，遠遠地看到那盞青色的燈，看著那楠木上瀟灑霸氣外漏的字，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伸手轟地一聲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