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諾拎著行李箱,一手攬著風鈴的肩膀沿著古老的盤山道往上走,陽光從路旁的闊葉林的葉間漏下,斑駁亮麗。風鈴興致高漲,小跑著往前走,腳踩在那一枚枚光斑上,臉上洋溢著暖如陽光的笑容。
黎諾回頭看了一眼扭動著身子跟在身後的艱難前行的女子,她穿了一條豔紅色裹金邊兒的旗袍,外麵裹了一件白色披肩,紮在後麵的長發因為她彎腰揉腿的動作垂到胸前來,半遮著她那精巧的小臉兒。察覺到黎諾的目光,紅珠騰地一下站直了身體,伸手將頭發甩在身後朝著他妖媚一笑。
身形一僵,轉過身去。黎諾按了按太陽穴,剛才隻覺得自己被射了魂魄,那雙昏黃的眼睛讓自己頭腦一瞬間變得空白。這樣的狀況讓他怒火中燒,雙手緊了緊,微微偏頭,“你是他們派來監視我們的?”
“當然不是。”紅珠嗤嗤一笑,扭動身子趕上了黎諾的步子,“我隻是聽說這裏挺好兒的,又正好有機會,”紅珠伸手柔柔地拍了一下黎諾的胸脯,眼睛微眯著看了他一眼,“你放心好了,我是不會打擾你們兩個的!”
“哥?”跑在前麵的風鈴看著並肩而行的兩個人愣了一下,跑回去伸手抱住了黎諾的胳膊,戒備地看了紅珠一眼,嘟著嘴巴可憐兮兮地看著黎諾,“哥,我累了,你背我好不好?”
黎諾了然一笑,慢慢蹲下身去,寵溺地揉了揉她披在肩上的長發,“上來吧。”
風鈴笑得眼睛彎彎地輕輕一躍跳上了黎諾寬厚的背,挑釁地看了紅珠一眼,她就知道在黎諾心中最重要的還是她風鈴!
紅珠眨巴了兩下眼睛,這小家夥是在跟自己挑釁?忍不住掩唇輕笑,還真是小孩子心性,破舊的玩具就算自己不要了,也不能讓別人占有。
看著前麵跨越深澗懸崖的狹長行橋,紅珠看了眼伏在黎諾背上睡著的風鈴,“我總算是知道你長得不錯為什麼隻喜歡這個黃毛小丫頭了,怕是這小丫頭占有欲太強,不讓你跟別的女孩子在一起吧。”
黎諾回頭看了眼肩頭的小臉兒,瞪了一眼紅珠,“風鈴心性單純善良,不許你打她的主意,否則,我管你是誰的人,有你好看!”
聳了聳肩膀,紅珠抿著嘴唇點了點頭,“這是主人與她的交易,我自然知道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也希望你能在七日之後按照約定該幹嘛幹嘛去。”
天鵝堡前已經有一位穿著燕尾服帶著金絲眼鏡兒的紳士恭候已久,他朝紅珠微微點了點頭,轉身朝黎諾躬身行了一禮,“先生,我是城堡的管家維,未來七日就由我照顧您和小姐,裏麵請。”
行李已經被仆人接了過去,黎諾背著風鈴走進了城堡。維拉看了眼一路上靠在黎諾背上沉睡著的風鈴,“小姐的房間在二樓,先生請隨我來。”
紅珠朝著跟著自己的女仆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跟著自己了,熟練地穿過大廳推開了偏側的玻璃門,走了進去,這裏是暖室,相比於外麵的涼颼颼,這裏是溫暖潮濕的,很適合蛇類活動。
維從樓上下來,看了眼在庭中收拾的女仆,“剛才的那位小姐呢?”
女仆停下收拾的動作,站直了身體,指了指後麵的玻璃門,“那位小姐進了暖室。”
紅珠將披肩丟在一邊,脫了鞋子蜷在花叢中的軟榻上,伸手撚了一枚晶瑩的泛著光澤的葡萄咬了下去。走了這麼一路真是要累死她了,都是那死丫頭非說什麼重要的不是終點而是過程,非要走著上山,她倒好趴在黎諾身上睡著了,可算是苦了自己!
“嗯……”腳心突然一酸,紅珠忍不住哼唧了一聲,抬起眼皮看了眼蹲在自己腳邊按摩著雙腳的維,又慢慢闔上。疲憊感消失,紅珠打了個哈欠慢慢睡去。看她枕著手臂睡著了,維彎腰將她抱起來,推開了樹叢掩映著的衣衫門,溫暖的陽光從落地的玻璃窗傾瀉而下,輕輕將她放在那白色的大床上蓋上了被子,紅珠嚶嚀一聲翻了個身兒,維輕歎了一聲轉身離開了房間。
星光灑下,床上的人慢慢睜開眼睛,昏黃的眸子戒備地看著周圍的環境,確定自己不是在蒸鍋裏的紅珠長出了一口氣,閉著眼睛緩了一會兒,掀開被子下了床,取了披肩裹在身上開門走了出去。一股濃鬱的肉香讓紅珠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扭動著軟腰打開了暖室的門。
推開餐廳的門,紅珠看著坐在長桌上的兩個人,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看了眼站在一邊的維,“一份肉羹,三分熟的牛排。”手握著高腳玻璃杯朝著身後的女仆搖了搖,“倒酒。”
紅珠搖著手中的杯子,看著一左一右盯著自己看的黎諾和風鈴,朝著兩人舉了舉杯,抿了一口杯中的酒,一股淡淡的意外的味道劃過舌尖,讓她的每一個細胞頭透著舒服透了的感覺,扭頭看了一眼站在對麵的維,暖暖一笑,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