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馬賽 Le Palais Longchamp ，陽光透過窗子灑在房中的大床上，玫紅色的絲綢麵料泛著淺粉的光暈。
“嗯。”念靈迷糊地發出低低的聲音，慢慢從毯子下探出頭，眯著眼睛看著窗外，一翻身閉著眼睛蹭了蹭枕頭，說，“阿卓，天亮了。”
等了一會兒眉聽到辛卓的聲音，她半抬著身子，把頭發往後一撩，迷糊道，“阿卓？”睜眼卻不見辛卓的影子。
“主人你醒了！”紅珠咬著一隻櫻桃推門從外麵進來，捧著一隻盛著水果的碟子，拿著叉子紮了一隻草莓，走到床邊遞到念靈嘴邊，念靈閉著眼睛靠在床上，張嘴咬下去。
“阿卓呢？”念靈掀開毯子，穿上鞋子，又撚了一塊兒蘋果塞到嘴裏，轉身進了浴室。
“他說有事要辦，很快回來。”紅珠扭著腰在床尾坐下，身子一歪斜支著頭側躺在床上。
“有事要辦？”念靈挑了挑眉，從浴室裏探出頭來，“什麼事？他怎麼不跟我說？”
“不清楚。”紅珠搖了搖頭，“你當時睡著了，他說不要打擾你休息，就走了。”
“走多久了？”念靈脫去身上的睡衣，套上一條短褲，上麵穿了件白T恤，頭發隨意一綰匆匆走了出來。
紅珠想了想說，“幾個小時吧。我們剛到這兒他就走了。”
“他自己嗎？”念靈問。
紅珠搖搖頭，說，“我剛去叫玫影，他也不在。”
念靈走到門口套上鞋子，回頭瞪了紅珠一眼，喊道，“別吃了！”說完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哦。”紅珠匆忙應了一聲，從床上跳起來跟了過去。“他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遇到麻煩的不是他。”念靈看著客廳裏搖晃著酒杯的人影，緊擰著眉頭。紅珠不明所以地沿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身體猛地一僵，低下頭去。
男人慢慢轉過頭，嘴角噙著笑意，他朝念靈舉了舉杯，“早啊。”
“為什麼哥哥會在這裏？”念靈深吸了一口氣走過去在他對麵坐下，“公事，私事？”
“公事私事有什麼打緊，”螭魃抿了一口紅酒，笑著說，“我想自己的妹妹了，不能上來看看嗎？你上次不告而別，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不跟你打哈哈，你這次來到底是為什麼？”念靈嗤了一聲，拿了塊兒麵包咬了一口。
螭魃聳聳肩，放下酒杯，笑道，“還這麼心急。”他從念靈手裏撕下一塊兒麵包填進嘴裏，心滿意足地雙手交疊在腦後，輕輕說，“我想了許久，覺得你的話有些道理，或許真的是我太固步自封了。所以我決定，好好在人間待上一段時間，你做東。”
“你……確定？”念靈懷疑地看著他，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當然。”螭魃偏頭瞅了她一樣，“我的話還沒人質疑過。”
“可是……”念靈扭頭看了紅珠一眼，“我有點急事。你既想嚐試人間的生活，我讓紅珠留下來陪你。”
紅珠遠遠看著她，朝她連擺手帶搖頭的。
“呃……她似乎不樂意。”念靈嘴角扯了扯，尷尬笑笑。又扭頭朝紅珠冷斥道，“能伺候哥哥是你多大的福氣！你還有什麼不樂意的！”
紅珠看著她哀求道，“主人……”
“這算是一個考察，你若讓我滿意，我可以考慮放你們自由，再不幹涉。”螭魃說。
“噯？”念靈愣了一下，呆呆地看著他。
螭魃給念靈倒了杯酒，推到她手邊，輕聲道，“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念靈舔了舔嘴唇，“隻要我讓你滿意，你就不再追究我跟辛卓，是嗎？”
螭魃點點頭，碰了碰她的酒杯。念靈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舉起杯子仰頭飲盡，“成交。”
噬夢譚潭底，辛卓的心猛地一緊，僵在原地。
玫影看了他一眼，推了他一把，“想什麼呢！”
“天亮了。”他沒頭沒腦地說了這麼一句。
“什麼？”玫影說。
“螭魃身為冥界之主，掌握著冥界的季節晝夜。”他指著頭頂清澈的潭水，“他不在冥界。”
玫影不以為意道，“我以為你要說什麼呢！梅斌不早就說了，螭魃出去了。”
“他此時在人間。”辛卓擰著眉道，“更確切一點，他在念兒那裏。”
薔薇花突然從腳下鑽出，編織成一隻小小的囚牢，梅斌說，“現在才知道，是不是太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