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剛要張嘴便覺眼前一亮,一道寒光閃過,接著便是幾根睫毛落到他的鼻子上。饒是他武功再高也被這突然的一刀驚出了一身冷汗,隻要刀再偏一點,他的鼻子就沒了。
“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說。”那人仍是把玩著刀,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待心跳平緩下來,黑衣人才有心思打量眼前這個紫袍青年。比自己還要高上些許的個頭,說不上健壯但很結實的身板,齊額短發,小麥色的皮膚,劍目星眉,鼻如懸膽,嘴角上揚的弧度勾起了一個迷人的微笑,隻是那深邃眸底泛起的絲絲寒意讓這微笑沒有一點溫度。
“考慮的怎麼樣了?”他仍舊是一臉壞笑,手執著大刀,在黑衣人身上比量著,仿佛隨時準備將他大卸八塊一樣。
縱是黑衣人閱人無數,卻也摸不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心思,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危險氣息,讓黑衣人無法相信他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他歎了口氣,無奈的搖頭說道:“我是青風會的人,受雇而來,要我們殺死住在這個房間裏的人。”
“也就是說,你們不知道要殺的人是誰了?”紫袍青年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刀,向黑衣人掃了一眼,腦海中飛快地尋找在哪裏聽說過這個什麼鳥會的名字。
黑衣人哼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雇主的事情我們從來不過問。”
“是誰雇你們來的?”紫袍人眼中寒光一閃,連微笑也沒有了。
“我不知道,那人隻是托人將信和銀票帶給我們,信裏還有一張地圖,上麵標明了路線和要殺的人房間的位置。”黑衣人看了他一眼:“而且就算我知道,我也不會說的,壞了江湖規矩,還有誰會跟我們做生意。”
“哦?”紫袍青年挑了挑眉,顯然是對這個所謂的江湖規矩不以為然。
“我知道的,能說的就這些了,要殺要剮你請便。”黑衣人將頭一歪,不再理會這個身著紫袍的年輕人。
“我看你也沒多大歲數,在家裏放放羊,娶個媳婦,生個娃多好,怎麼就這麼想不開?”他一臉“惋惜”地揮了揮手,“各位大哥們,把他押回去好生招待著,以後說不定用得著。”
看著士兵們把黑衣人押走,齊羽微低下頭,抬起左手,用拇指和食指捏著下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良久,他放下手,嘴角勾起一個弧度,那熟悉的壞笑又回到了他臉上。
“高強,代我向高伯伯道謝。”他轉過頭,對那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道:“就說我爹改天請他喝酒。”齊羽倒是大方得很,反正爹不在家,這種空頭支票有多少開多少。
“羽哥,見外了不是。”高強笑笑道:“我爹說了,讓我跟著你混,錯不了的。”
“跟我混?”齊羽指了指自己,“我能教你什麼,吃喝嫖賭坑蒙拐騙都是你自學的,跟我沒關係。”他急忙撇清關係。開玩笑,他齊羽可是正經人。
“可爹說,你現在跟以前的齊叔叔......”
齊羽揮了揮手,打斷了高強的話:“你要是想跟我混,就先把那收拾幹淨了。”他指了指眼前的房間,“烏煙瘴氣的,看著就煩。”
“常叔--常叔--”那邊的高強顯然也不想自己幹活,高聲叫嚷道。
“老奴來了,老奴來了。”伴隨著渾厚的聲音,一個身穿灰色家丁服飾的人從回廊裏急急奔了過來,這人四十多歲模樣,青衫小帽,雖然一副家丁服,但從上好的料子卻看出這人的地位並不低,而那靈動的眼神也說明這廝多少年前也是一號精明人物。
“常叔,幫忙把這裏打掃了吧,謝謝您了。”高強也不是什麼勤快的人,他指著房間,“齊叔叔回來時要是看見這裏這麼亂一定會不高興的,相信您也不願意看到的。”
“這是老奴分內的事,自當負責。”說話間,他已經指揮者旁邊的人把桌椅搬回原位,又換上了一床新的被褥。
“常叔。”齊羽拍了拍他那因為躬著身而微低的肩膀,“你是爹身邊的老人了,也是看著我長大的,以後不要拿自己當下人。”
“二少爺,五常記下了。”他反而把腰躬得更深了。
三人看著下人們收拾好屋子,便都走了進去。高強打量了齊羽幾眼說道:“羽哥,不是我說你,既然你早就發現了他們,直接在府外幹掉他們就是了,放他們進來幹什麼,還得麻煩常叔,這不是多此一舉麼?”
齊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使勁向後一倚,翹起二郎腿說道:“那你就當我是多此一舉吧。”
倒是旁邊的五常,眼珠一轉,思索了一會,便微微一笑。這個二少爺,和老爺一樣的精明,這種齊氏獨有的智慧讓他倍感親切,當年老爺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高強看見五常若有所得的樣子,急忙道:“常叔,您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
五常笑了笑:“二少爺這麼做,恐怕,有兩個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