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紙就如同一張張的定罪書,主審官每問一句,蘇向南便承認一句,毫無反抗的意思,配合的令所有人都訝異。
而先陳述這些罪名的人,卻是薄晏北。
事關重大,當庭宣判,蘇向南被判有期徒刑二十年,並處罰沒收其全部財產。
而許景遇的所有的努力被一一駁回,化為烏有。
蘇念閉上眼睛,眼淚落了下來,二十年,足足有二十年,歲月蹉跎,二十年不等會發生什麼變故,她知道,她好好地一個家徹底毀了。
蘇向南被押送出去,蘇念從椅子上起身哭著追了出去,她情緒激動的攔在帶她父親走的警察麵前,拽住父親的手。
他的手腕上麵帶著冰冷的手銬,蘇念的心好疼好疼。
“爸,你不能走,不能走。”蘇念這些天建築的堅強一夕之間全部崩塌,如果可以換就好了。
“小念,好好照顧你媽媽,也好好照顧你自己,爸爸在裏麵會好好地,爭取早日出來。”蘇向南老淚縱橫,再鐵血的漢子在這一刻心裏也無法沒有感觸。
“不行,你不能走,你沒做對不對。”蘇念搖頭,泣不成聲,她全身都在顫抖。
蘇向南心裏清楚,她快要承受不住了,蘇念是他的女兒,他比誰都知道她有多麼的聰慧,個中事實她怎麼會想不到。
她,是在麻痹自己,他沒犯錯,她的內心都給否認了。
警察有些不耐煩,把蘇念拽到一邊強硬的帶人走,蘇念還要追過去,許景遇拉住她的手不讓她追把她抱在懷裏捂住她的腦袋,他知道這樣殘忍,可是影響辦案人員執法是要被拘留。
現在她這樣,不定會出什麼事情。
孟黛清眼神僵硬的坐在那椅子上,她的目光落在前麵的男人身上,神情悲傷卻又充滿了憤恨。
薄晏北目光淡漠的落在孟黛清身上,表情沒有愧疚,更沒有其餘的東西。
孟黛清晃悠著站了起來,手指緊緊地扶著椅子背走到他的麵前站住。
她揚起手就是一巴掌,薄晏北沒躲。
孟黛清性子溫婉,這一輩子怕是第一次有這樣的神情。
“白眼狼。”她聲音顫抖的開口,眼裏猩紅一片。
她自從見到他開始,就知道這孩子城府極深,否則怎麼能跟蘇牧艮成了忘年之交。
自打聽說薄家的事情之後,她便惋惜這個孩子身世淒慘,這麼多年來他性子冷清,可是她一直都把他當做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從未因為他的冷漠而不把他當做親近之人。
正因為就和自己的孩子一樣,她對他和蘇念並無什麼區別。
可是現在她才知道,這幕後的一切所有計劃都是他一手操作,一手謀劃的。
孟黛清感覺自己很可笑,同時也覺得可怕。
這麼多年處心積慮的接近一個人,而且不動聲色偽裝這麼久,到底是什麼樣心思的一個男人可以做到,他的城府究竟多深。
到底多大仇多大的恨才會這麼下手。
哪怕,今天代表檢方來的不是他,她都可以忍下。
孟黛清並不知道關於薄家車禍原因的一切事情,所以她更加的崩潰和脆弱。
薄晏北英俊的容顏上毫無表情,眼神如同那漆黑如沼澤之地的深淵,令人徹骨的發寒。
蘇念被許景遇按在懷裏,她的嗓子哭的沙啞,心絞痛到簡直想去死。
薄晏北就看了蘇念一眼,眼神冷冽,那布滿陰霾的眼底卻藏有更深的東西。
“薄檢,我們走吧。”林安白走到薄晏北身邊,聲音沉著,今天一場世紀判定,讓他的心裏對眼前的這個男人更加畏懼。
而他,似乎再也看不透了。
孟黛清生了一場大病,蘇向南入獄後,她已經連續三天不吃不喝,外加上嚴重的貧血,整個人精神差到抑鬱。
蘇念衣不解帶的陪在母親身邊,母親的身邊隻有她了。
就算心裏再難過,她也不敢有一絲的表露。
“媽,你多少吃一點好不好。”這幾天,蘇念的好話全部用盡,可是她卻不張口。
她的心裏擔心又害怕,怕再次失去什麼。
孟黛清依舊閉著眼睛不起來也不說話,蘇念把飯放在一邊,然後跪在地上。
“媽,你不吃我也就不吃了。”她不活,她也不活了。
孟黛清的身子猛地僵了一下,她忽的坐了起來,抓住蘇念的手。
“小念,答應我,離開這裏。”孟黛清臉上煞白一片,眼角含淚。
這房子已經到了最後期限,她得賣掉,賣房子的錢送孩子出國,離開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