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蘭鎮相遇是巧合,如今再遇便是有緣,既是有緣,盡全力助你又有何妨!”譚燁巨大的身軀竟在顫抖,其雙手不斷掐訣,頭發竟都有那麼幾根成為了白色。
維持這三息,他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就連壽元也都隨之而逝,三息乃是三十年!
“三息,夠了。”衝出、抬頭、探手間,蘇七眼中浮出堅毅之芒,此事他必須做,此為承諾,既然答應下來,哪怕付出性命也當去做。
天地男兒,無信不立,無立不男兒!
這是他蘇七對玄青子的承諾,不需要旁人監督,要的是己心的意,此意當掠天,此意當逆戰而起,此意當高歌而上。
“鼠輩,爾敢!”見蘇七探手抓向傳承之血,常龔眼射寒芒,銳利如利矢,大喝間取出一柄灰黑色的長弓,瞬間搭箭於其上,弦拉滿月,但聽“咻”一聲,黑色的箭矢宛若黑夜裏劃過的幽魂,直取蘇七後心。
同時,其餘修士皆到來,均展現無比強大的修為,施展神通間打向蘇七,眾人均暴怒。
一息眨眼便過,眼見就要抓到白珍珠,可身後厲風呼嘯,一股寒氣直取蘇七後心,他心中自知為何物,然若是轉身應箭,必將被眾修追上,他將再無機會。
“這是……我的承諾!”在眾修看來,蘇七必折身對敵,可後者卻對身後射來的箭矢不管不顧,徑直抓住白珍珠收入儲物戒。
“或許,這樣做很傻,但我蘇七便是這樣的傻子。”蘇七未想到會於此遇見傳承之血,但既然遇到,他就不會放棄。
傻又如何,傻又何妨,我就要做這樣的……傻子!
於第三息來臨的瞬間,蘇七捏碎了手中的玉石,而那鋒利的箭矢也射入其體內,雖未穿透身軀,卻也釘入其後心。
“小輩休走!”戰神學院的老者驀然一邁步,一掌劈落,僅瞬間便打在蘇七消失的地方,奈何發難時晚,蘇七已被傳送而去。
“查,速查。”待蘇七的身影消失後,老者眸子開闔間如有電芒閃掠,立即下達命令,要速查此事。
峰頂已然沸騰,各勢力皆行動起來,在整個東坊市裏掀起了一次大徹查,隻是這些暫與蘇七無關了。
洞府內,空間蕩起漣漪,蘇七被傳送回來,但見其剛一出現,便仰頭噴出鮮血,身體癱倒於地,還來不及說話,整個人當場便昏迷過去。
可在昏迷的瞬間,他卻是啟用了鎮魂鎖,暫將儲物戒內借來的一切物品給封住,避免物品內的神識之力外散,並於瞬間把流月丹甩向譚燁。
“瘋子,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譚燁收起流月丹,抬手抹去嘴角鮮血,取出一粒傷春丹服下,遂即起身來到蘇七身旁,為之查看傷勢。
“好家夥!”查看一番之後,譚燁頓是露出震驚之色,那箭矢雖刺入蘇七身體,卻不得傷其根本,被強悍的肉身所阻。
而蘇七之所以昏迷,是被那老者最後一掌所震,雖未傷到他,可那等強者打出的一掌,哪怕隻是一絲玄氣,也非蘇七所能抵擋。
替蘇七處理好傷勢之後,譚燁又在洞府內外布下各種陣法,確定毫無遺漏之後,遂留下一張紙條,便獨自飛奔逃出了東坊市。
當夜,整個東坊市徹底沸騰,無數勢力皆震怒,揚言要尋出盜物的胖子大盜,將其滅魂碎身。
同時,關於胖子大盜的傳說,在無數修士間傳開,被借了東西的修士對之咬牙切齒,然大部分修士則對之佩服不已,大訴敬佩之情。
平日間,就有修士曾相互說笑,揚言要盜走所有物品,卻都隻是說笑,無人敢付之行動,可今夜卻有人如此膽大,他們除了佩服就是幸災樂禍,喜見各勢力如此抓狂。
當真大快人心,當真為無數修士消去心頭怨憤,同時,大家也在紛紛猜測,胖子大盜與那峰頂的黑袍人是否為同一人。
整個坊市,所有丹藥坊、兵器坊皆關門,各大交易所卻極為熱鬧,就連一個個地攤前也是人滿為患。
苦了眾勢力,富了眾散修,怒了眾勢力,笑了眾散修。
待得天明,道路上有無數凶神惡煞的修士往往複複,皆在搜索昨夜的胖子大盜和黑袍人,且各勢力已然引動後手,卻都無果,根本無法與那些神識取得聯係。
同時,戰神學院的弟子盡出,也在尋找昨夜的黑袍人,而此時此刻,在峰頂最高的一座閣樓內,一個長發披散、瞳孔幽暗、神似虎狼、勢若魔王的少年,扶著木欄立於窗前,看著窗外來往的修士,眉宇間帶著殺伐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