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山脈黑茫茫一片,放眼望去,此起彼伏,一棵棵黒木矗立在大山內,散發出極為厚重的氣息,磅礴之氣直衝雲霄。
參天的黑木之下,一頭頭妖獸蟄伏,凶猛的吼叫聲回蕩山林間,立於很遠處都能聽到這震懾靈魂的吼叫。
在十萬山脈上方及四周,有一層極為朦朧和玄奧的氣息存在,雖看不見,卻能真真切切的感覺到。
這是十萬山脈的護山大陣所散出的氣息,這同時也是無極宗的護宗大陣!
在這十萬山脈中心,則立著一座座龐大的殿宇,更有無數碉樓林立,其間建有極為廣闊的演武場,且還不在少數,足有成百上千座。
大山內,樹木間,不僅有妖獸蟄伏,更有無數修士的身影穿梭而過,且在那一座座殿宇間,同樣是人影綽綽。
“啊!”其中一座院落內,傳出驚天般的怒吼聲,悲憤到了極致,有一種令人發顫的凶猛狂意在這聲音內存在,“蘇七……蘇七……”
這聲音的主人,狀若癲狂,披頭散發,雙目赤紅,他手持一柄靈劍,但凡有人接近,他都會揮舞著靈劍,一副要將對方碎屍萬段的樣子。
此人正是李飛,自被人送回無極宗後,他便變成了如此模樣,見人就殺,見人就砍,幾乎是六親不認,可見其心智真的發生了莫大的變化。
“蘇七!”仗劍仰天吼,指天而怒,踏地而狂,李飛的眸子赤紅,院內的樹木、石椅石桌,盡數被他毀去,就連院牆也被他一劍斬出一條口子。
“哇!”瘋性攻心,李飛的身體一震之下,張口噴出滿嘴鮮血,麵色蒼白的昏倒於地。
“唉,半月了,還是如此模樣……”一聲歎息自屋頂傳來,回蕩間帶著一縷無奈和複雜,“欲入祭骨境,必先悟己身道,這是你的劫,亦為你之運,入祭骨境之機便在此中。”
屋頂上立著一個老人,須眉如雪般瑩白,長發卻如墨汁般黑,身形看似呈老態,可他的麵容卻一點也不顯老,沒有多少皺紋,第一眼看去時,真的宛若中年。
“好徒兒,不是為師不替你去討個公道,而是你必有此劫。”老人輕捋白須,眸子深邃的望著前方,一步踏出,落於李飛身旁,“何況……是你先破門而入,就算為師想去討公道,也找不到借口,且無極宗內,有人在保那蘇七,就算是宗主,在此事上也持中立態度。”
老人將李飛從地麵抱起,一步踏空,眨眼便踏著虛空而去!
“宗主說,這是你的劫,若悟則聞道生,若執迷其中,則此生消,這裏已不適合你,隨為師去大山中,或許是你最好的歸宿。”
李飛被送回無極宗時,這老人便去找過宗主,想要討個公道,卻被臭罵而回,言此事是李飛不對在先,大好機緣白白浪費於眼前。
那時,老人才明白過來,宗門派李飛去請蘇七,是想讓兩人結識,是在送李飛一個大好機緣,可這機緣卻變成一好一壞,試問那宗主怎能不怒!
“唉,是緣不是劫,是劫亦為緣,吾徒是否破入祭骨境,便看這一次了,此劫乃天意,不可違……
就是不知,那保蘇七之人,是怎樣的存在,讓宗主都不得不中立,對此人不僅是忌憚,更是聽命……”
從種種跡象中,這老人已然猜到宗主保持中立的原因,可就是想不透保蘇七的那人是誰。
無極宗中心,有一座宏偉且氣勢磅礴的殿宇坐落於此,像是一頭真龍蟄伏,幾乎占據了整個山頂,如天龍般俯視四方,鎮壓八方生靈。
殿宇仍舊是由黑木建造而成,一根根黑色木柱撐著四方,木柱之上雕刻著不同且繁奧的圖案,有龐大的靈性擴散而出,令人望之心靈肅穆,莊嚴而神聖。
這是無極宗的正殿,其內有神物存放,有神金鑲嵌,更有靈珍無數,無極宗的一切秘法及珍物,皆存放於內,但這僅限於無極一脈。
殿宇前,則是一塊由星外神石鋪就而成的平地,平地中央懸浮著一尊黑色大鼎,離地九寸,周遭有玄光旋轉,電弧閃耀,十分詭異和耀眼。
此刻,在這大鼎之上盤坐著一個糟老頭,頭發蓬鬆,衣物破損,一邊嗑瓜子一邊笑看著前方,看其穿著,簡直就像個要飯的乞丐。
大鼎前方則立著一個女子,在女子前方不遠處,便是這平地的盡頭,有一條望不到盡頭的石階連接著遠方。
“師尊真是好算計,可謂一箭雙雕。”女子嫣然開口,看著前方,目光洞穿了很遠,李飛師徒二人遠去的背影竟落入她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