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冰手(1 / 2)

冰冷的空氣凝固了整個屋子,房子的花也焉了下去,除過床上睡著的柳金樽,徐嬌兒看著官人的方向,眼角急出了淚花,可一切都無濟於事,目光漸漸黯淡下去,絕望充斥了腦海。“嫂嫂,心那麼黑,要著有什麼用,就給我吧,給我吧,”鬼魂帶著哭腔說道,後麵又異常的興奮,眼前的東西就像是自己的食物,放光的眼睛鉤鉤的盯著,這時,另一隻手伸了出來,撫摸著手中的心,詭異的笑著:“嗬嗬嗬.........”靈符被遺棄在地上,徐嬌兒被遺忘在了這個世間,沒人會去幫她,當然也也不會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血口突然張開,將那顆黑心咬緊,血,飛濺出來,徐嬌兒的臉上掛滿了血絲,瞳孔不經意又放大了幾分。鑽心的痛,猶如人間煉獄,掙紮隻會讓疼痛更加劇烈,默默忍受,時而刀切般刺痛,時而蟲蟻腐蝕般奇癢難忍。“啊......啊,”在撕心的叫聲中,徐嬌兒矗立在床上,原來是個夢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浸濕,她坐了起來,大口的喘著粗氣,雙手緊緊的抓著被子,手上青筋暴起,額前的頭發濕濕的粘在一起。抬頭看看頂頭,知道是自己做的噩夢,心情便平靜了一些。這時,借著昏暗的月光,在餘光中,隱約看到旁邊有一個人,坐在床角上,而身上的顏色就是夢中那可怕的紅色,豔的讓自己觸目驚心。神經再次繃緊,長出一口氣之後,定了定神,抓著被子的手一緊,猛地一轉頭。寂靜的夜裏,頓時炸開了鍋,一間房子裏,傳出驚天動地的叫聲。“鬼呀......鬼呀........”“停.....別叫了,看清楚,是我,大晚上神經兮兮不睡覺,我像鬼嗎?”打斷徐嬌兒叫聲沒有別人就是她的夫君,柳金樽。“小金人,我好怕呀,我剛才夢到素嫣來找我索命了,她,她,她要吃我的心,”訴說著自己的委屈,這次的態度再也沒有先前的跋扈,變成了溫婉的小女人,加上柳金樽的嗬斥,更是急的流出了眼淚。柳金樽見她這樣,也心生憐憫,拽下披在身上的被子,將她摟入懷中,細聲安慰道:“好了,我的小美人,你之前就一直說夢話,亂說,還發出‘咯咯...’笑聲,我嚇壞了,隻有蜷到床腳,用被子裹著自己,本想叫醒你,又害怕驚嚇到,所以.......”聽完他的解釋,徐嬌兒瞬間抒了口氣,眼神立馬變了過來。看了看還在丈夫手中抓著的紅色被子,沒好氣的責問道:“你個狼心狗肺的家夥,真是夫妻有難,各自飛呀,瞧你那點出息”,說話間,用手戳著柳金樽的腦袋。這間房子又恢複了平靜,可徐嬌兒還是無法靜下來,因為丈夫剛才的回答,讓她疑惑,那麼可怕的夢,她怎麼會笑出聲,而且還笑的詭異,雖說人們對於夢都很健忘,可是這個夢如此真實,況且自己清楚記得一件事,“隻有她笑了”。想完,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正準備睡覺,可這肚子就是不爭氣,徐嬌兒使勁的搖著旁邊的柳金樽,誰知他在徐嬌兒的折騰下,剛說完話就睡著了。嘴裏嘟囔著:“別吵我了,自己趕緊去,別怕,馬上就回來了,叫我,叫我,”翻個身又呼呼睡著了。淩空一腳,柳金樽突然驚醒,無奈的看著自己的小姑奶奶,搖搖頭,走下床,點亮一個燈籠,提起來,氣衝衝的說:“走吧,我的姑奶奶,趕緊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床上的徐嬌兒斜了他一眼,也下床穿好鞋,披了一件衣服,跟著出了門。除了走廊裏的一點光之外,四下裏一片漆黑,他們手中的一丁點火光,在深邃的夜裏顯得那麼渺小,伴隨著步子的邁動,裏麵的火燭微弱的跳動著,不小心就會被吞噬,一會兒功夫,他們的影子就越來越遠,唯一的亮光也逐漸消失在黑暗中。外麵的風又勁了幾分,走廊的燈一下子全部熄滅,這個古宅完全被黑暗籠罩,讓人透不過氣。徐嬌兒感覺涼風吹過,又受了剛才夢中的驚嚇,不覺的將身上的衣服往一起拉了拉,之後加快了腳步。後麵步履闌珊的柳金樽則仍是半醒狀態的跟在夫人的後麵,腦袋依舊耷拉著,東搖西擺的提著燈籠。若不是徐嬌兒的幾次提醒,可能早就走著走著又返回去睡覺了。茅房終於到了,本就不遠的地方,這次卻感覺走了好久,這下才到了。周圍的幾棵粗壯的樹,努力的抗擊著外界的強風,可還是經不住瘋狂搖擺著,發出沙沙的聲音。“小金人,好好站在外麵,不準睡覺,好好給老娘提好燈籠,不然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幾句叮囑之後,吱呀,推開了木門,朝裏麵看了看,咽了口唾沫,腿不情願的邁了進去。時間一分一分過去,周圍寂靜的讓人有些害怕,徐嬌兒清了清嗓子,試探性的哼了幾聲,見外麵沒動靜,火氣一下子就躥了起來,想喊,但又拚命地壓著聲音:“柳金樽,你個王八蛋,活著沒?”聲調壓的細成一條線,外麵隨後響起了腳步聲。裏麵的徐嬌兒這才長舒了口氣,命令道:“活著就給我一條絲綢錦,別婆婆媽媽的。”這麼大的家業,富就更沒的說,別說平常的用品。可是就連柳老爺和柳夫人都用的是草紙,唯獨這個自傲的少夫人每次用的是絲綢錦,就跟宮裏的皇族一樣。話已經說了半天,外麵還是沒動靜,又壓著聲音,怒叫到:“快點,老娘的腿都麻了,”這次話音剛落,就從門下的縫隙裏慢幽幽的伸出一隻手,遞進來一條絲綢錦。她接過東西,嘴裏抱怨著:“說你賤,還不信,偏要等我氣急了,才像條狗一樣聽話。”話已經說完了,自己也收拾完了,可是看到那隻手還在下麵沒有縮回去,徐嬌兒頓時又氣又笑,狐媚的嬌聲道:“哎呀,好了,官人,跟你開玩笑,別當真,回去好好給你賠禮,”說完,起來時故意打了一下他的手,這一打倒沒使多大勁,可是她身體一震,呆在裏麵,眼神死死地看著緩緩縮回去的手,那隻手,沒有溫度,比冰還要涼,就像,就像是死人的手,沒錯,就是死人的手,那股寒意透過手指傳遍全身。不由得全身一個哆嗦,眼神變得呆滯,看著眼前的這扇再普通不過的門,可是在它的另一邊有什麼等著自己,那是不可得知的。幾次手伸了上去,又縮了回來。腳下寒氣直衝上來,門在莫名奇怪的風裏咯吱咯吱的響著,突然,門漸漸地開了,她瞪大了眼珠,屏住呼吸,等著莫名的恐懼降臨可門就是一絲一絲打開,精神上的煎熬讓她徘徊在崩潰的邊緣。她終於受不了這種折磨,壯著膽子用手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