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柔弱的大門被徐嬌兒用力的推了開來,突然熄滅的燈並沒有多大的吸引徐嬌兒迫切的目光,她徑直朝裏麵走去。此時的她應經到了爆發的邊緣,牙齒咬得咯咯的響,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自己連男人都管不住,傳出去豈不是會被別人笑死,因此她才不會故意給自己找難堪,而是在離床的不遠處等著,感覺裏麵差不多平靜了,這才疾步走了上去。柳金樽已經癱倒在床沿上,嘴裏喘著粗氣,手還不停的在裏麵摸索著,眼睛眯著,對外麵的動靜沒有絲毫的察覺,還是娘聲娘氣的說著:“寶貝兒,今晚真是春風得意呀,我才正真領悟到什麼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嘿嘿....”一聽到這,站在屋子裏的徐嬌兒早已按耐不住,二話沒說,一把抓起桌台上的雞毛撣子,什麼也顧不得,隔著床簾,對著裏麵就是一陣亂抽,邊抽邊帶著哭腔喊道:“你個沒良心的東西,背著我偷情,死賤人你給我出來,出來呀!”接著,一把抓住丈夫的胳膊,拚命地往下拽,之後要做的就是想上去看看是哪個不要臉的淫婦,而且管她是誰,一定要掐死那個不要臉的賤人。如夢驚醒的柳金樽一下子被拽了起來,隔著簾子驚恐的問道:“你是嬌兒?”“不是老娘是誰,怎麼,勾搭個狐狸精這麼快就把老娘忘了,你個不要臉的臭男人。”“不會的,不會的,你怎麼會在這,那床上是誰?”此時的柳金樽已經有點慌張了,他已經不敢朝裏麵看,身體開始瑟瑟發抖。徐嬌兒一聽更來氣,怒道:“誰知道你床上是哪個賤女人,哼,賤女人找不到男人就來勾引我官人,想男人了去花巷呀,跑這來算什麼本事......”爭吵的過程中,柳金樽已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大叫著一下子衝了下來。此刻,徐嬌兒也頓時慌了神,不知那個臭男人又唱的哪一出?就當柳金樽站在徐嬌兒對麵,呆呆的看著自己的女人時,眼神卻變得更加驚慌,徐嬌兒身後的一切被柳金樽看的仔細,他的心瘋狂的亂跳著,張著嘴,手無力的指著自己娘子的身後。徐嬌兒現在哪裏在乎丈夫看到了什麼,提起妝台前的板凳朝床前慢步走去,其實她心裏也沒有底,床上到底是誰?驚恐的柳金樽早已顧不得徐嬌兒,黑乎乎的桌下摸上來一隻手,在月光上更加蒼白,紅色的指甲形成鮮明的對比,所以絕對不會看錯。手,慢慢接近燭台,一隻手指的指甲輕輕一碰,燈嘩的,竟然亮了。在燈光下,他看的更清楚,那就是一隻手,不過,與其說是一隻手,還不如說是包著人皮的骨頭,反而更加確切。掙紮過後,他終於喊了出來:“鬼呀,有鬼呀!”此時的徐嬌兒已走到床邊,聽到丈夫的喊叫,著實嚇得不輕,也就在這個時刻,她清楚地看到了床上的人,手中的板凳滑落在地,顫抖的退到後麵。房間裏亮了起來,在兩人的喊叫中,府上的人能過來的都匆匆趕了過來。柳府如此大的動靜,張府之中卻除了夏蟲,以及池塘中的青蛙叫著,其他倒是沒多大聲音。隻是在張府的祠堂裏,一個身影閃了進去,一雙有力的大手緊緊地掰住沉重的香爐,幾聲巨響過後,供奉排位的後麵打開一座石門。此人鎮定的拍拍手上的香塵,悠閑地走了進去。“來了,怎麼樣,夫人的計劃一切還順利嗎?”優柔婉轉的聲音打破了塵封的密室,說話的是一個女人,聽聲音也就二十出頭,昏暗的光線看不清模樣,隻見的身材妖嬈,穿的體麵鮮麗。身上的首飾泛著耀眼的光暈。回聲的是一個男子,聲音有些輕浮,淡淡道:“柳府現在已經是雞飛狗跳,惶惶不可終日,還是美人有高見,早早的就用‘縛魂咒’將張雲文的魂魄壓製住,不然我們可就遭殃了,哈哈哈哈”“這有什麼,在夫人手底下這幾年,耳濡目染,也該有些長進,不然怎麼對得起她這麼些年的栽培,”雙手擺弄著指甲,芊腰特意的擺動著。那名男子不知何時已經將她鶯入懷中,親昵的交頭接耳的說起甜言蜜語來。這次的叫聲響徹整個柳府,人們紛紛下床趕了出來。大同一個軲轆翻下床,匆匆穿上衣服,小跑著往傳出叫聲的地方衝去。“老爺,發生什麼事兒,外麵這麼吵,好像是從金樽那邊傳過來的?”柳夫人爬起來,鄭重其事的說道。“沒事,你先睡,我這就去看看,”說完披上衣服,叫了聲下人,就匆匆走了。老兩口子,雖然表麵上不喜歡這個兒子,可不管怎麼說就這麼一個傳宗接代的苗子,柳家的香火可就靠他了。身為管家的大同當然是第一個進去。平日裏春風得意,飛揚跋扈的兩夫妻,現在場景可真是讓人解氣,兩人緊緊抱在一起,縮在門口左邊的角角裏,恨不得擠進牆角的縫隙裏。大同一進來,兩人先是嚇了一大跳,接著心中歡喜不已,看到有人進來,感覺輕鬆了不少。可注意力還是一點也沒放鬆,生怕床上的東西突然朝自己撲過來。“少爺,少夫人,你們怎麼了?”他們都沒說話,也不敢說,隻是升起手指向床的方向,便馬上收回,又繼續蜷縮在一起。大同也感覺房間裏的氣氛不對,有種異樣的感覺,自己小時候就對一些靈異之事特別敏感,這次感覺卻更加強烈,壓的自己有點喘不過氣。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慢慢走到床前,揭起簾子的一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了,頭發感覺已經立了起來,雞皮疙瘩鄒然暴起,臉麻木的沒有了感覺,躺在床上的分明是喪事上的紙人,豔麗的顏色,畫著詭異的表情,不是常態,而是在笑,真的在笑,眨眼間,嘴已經合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