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氣中的沉默,半空的嘲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上空的禦風好像發現了點什麼,不過此時,靈武早已運足了靈力,奮力一衝,圍著黑色瘴氣一下子被刺出一個窟窿。靈族本就是天地間至純之氣幻化,對於這種妖邪定會克之。被巨力的反衝,施法不成,禦風反而被重重震傷,眼看立足漸穩的靈武要飛將過來,為自保,禦風奮力一掌打在香茵的背部,一次猛擊,香茵立馬失去了知覺向另一邊掉落下去。靈武心急,放棄了衝向禦風,而是急速飛向香茵掉落的位置,半空中,靈武穩穩的接住了那已失去平衡的嬌軀,而這時,禦風已化作一團黑氣趁機逃走了。包裹著他們的黑氣漸漸淡了下來,最後消失殆盡,陣中的幾人才恍惚的回到了現實,各自坐了下來回神凝氣。過了好一會,幾人在靈武的驚叫聲中醒悟了過來,“啊,快點過來,我運不過去靈力,香茵快支持不住了,怎麼辦?”驚恐中帶著傷感,淚水在焦急中不停的滴落。一團黑氣籠罩著香茵的身軀,臉上更有絲絲黑氣在四處遊走,嘴唇已經發紫,眉頭緊鎖,汗珠隨著顫抖從兩鬢滑落,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這是蛇尾草的毒,趕緊帶她回去,我要看看師父交給我的乾定書上有沒有記載此毒的解法,”舞鶴趕忙說。“快看,黑氣在向兩隻手蔓延,”雪漫帶著哭腔指著香茵的手臂。楊柳飛身向前,迅速用靈力截住了手臂上的黑氣,黑氣一碰到靈力的阻攔,像有生命一般,發出嘶吼的聲音,尖聲刺耳。“你隻能暫時壓製,當黑氣通過手臂,她全身的靈氣都會被抽出體外,修道者靈氣如果一下全部被抽空,別說不能修道渡仙,可能,可能.....”舞鶴緊張的說。“可能,可能會怎麼樣,舞鶴,你說呀?”雪漫有點失控的拉扯著僵在原地的舞鶴,放聲喊著。“別說了,走,回去,”楊柳當機立斷,香茵的身體已來不及耽擱,抱起那軟綿綿的身體,一路風馳電掣的飛回小宅。回到屋子,舞鶴帶上自己的那本《乾定》,楊柳將她們帶下了密室,這是自己回來後建的,為節外生枝,被府中的下人看到,就一同走了進去。他走到書架前,用手運足靈力一推,頓時整個書架放出亮光,幾人相繼走了進去。點上燈,裏麵的空間不是很大,不過足夠幾個人棲身。楊柳正在運足全力支撐著香茵,想要撐到舞鶴找到解毒之法,很快就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但舞鶴還是沒有一絲進展,雪漫焦急的在一旁走來走去,靈武則坐在原地閉氣養神,因為剛才的奮力一擊,再加上之後的輸送靈力,已有些不支。楊柳麵色也有些蒼白,抬起頭看向舞鶴,而對方無力的搖了搖頭,開口道:“蛇尾草性寒,而香茵的體質又屬寒,寒性被進一步增強,除非....”“除非什麼?”“性屬火的神物將這毒吞噬掉,不然無藥可醫,”舞鶴說著眼神黯淡了下去,沒有再開口。因為她清楚,這裏沒有一個人可以。整個屋子陷入了沉默,雪漫已開始小聲的抽泣,死神再次籠罩了這個死寂的密室。“柳哥哥,還有火翼,”微微睜開眼的靈武輕聲提示。“不行,那神物連我自己都無法駕馭,況且已塵封這麼久,足可見它的威力不容小視,肯定還有別的辦法,再等等,再等等!”楊柳此時也紅了眼。蠟燭在火中慢慢融化,裏邊一片寧靜,隻有燈火嘶嘶的聲音。“你要幹什麼?”靈武叫道,臉色顯得極為難看。“我顧不了那麼多了,希望這會管用,”楊柳的手向自己的靈宮處伸去,他要請出那枚鬥魁印。手已經升到自己的眉心處,隻聽得雪漫傳來黯然失魂的聲音:“算了,香茵已經走了,”眾人齊刷刷的看了過去,端坐在原地的香茵原本放在腿上的雙手已經垂了下去,沒有一絲生氣。幾個平日裏調皮嬉笑的女子此時傷心的相互安撫著,涓然淚下,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痛楚,手已經攥的麻木了。“我不該讓她來的,不該的,真不該,”楊柳靠著牆壁滑了下去,嘴裏不停叨念著。散落出身體的黑氣還在原地徘徊,不知是無法散去,還是被一種力量所牽引而無法逃離。這種奇異的現象被靈武看在眼裏,原以為過會就會散去,可是終究還是在原地徘徊,“你們看,那是怎麼回事?”靈武驚訝的指著黑氣說。“它們好像帶著香茵的靈氣衝不出這裏,怎麼會這樣?”舞鶴疑惑的解釋。忽然一道白光閃出,照亮了整個密室。香茵的身體被一團白光帶上半空,而那團光來自她的胸前,瞬間,風起,在空中吹零了香茵的頭發跟衣帶,眾人頓時無法靠近半步。停留在原地的黑氣突然凝固住,沒了一絲活力,緊接著彙成一股朝一方迅速飛去,準確的說,應該是被吸了過去。楊柳急忙看去,那團黑氣竟然進了那隻菩提木盒,而他知道裏麵裝的就是火翼槍。當最後一點餘絲進入盒中,時間過了一會,突然發出一聲鳥的鳴叫,火翼槍破盒而出,在空中不停的旋轉著,而那黑氣就纏繞在槍柄之上。這時,香茵胸前的光芒大盛,一束光投到槍身,又是剛才的鳴叫聲,火翼槍在眾人眼中,瞬間化為一隻金色火翼鳥衝天而起。“是它,是它,火翼鳥,重生了,”靈武有點激動的叫出了聲。黑氣也不甘示弱的追了上去,而這次卻被那隻金鳥吞入了腹中,此時的光黯淡了下去,那團光曝出了本來的麵目,那是一塊玉佩。靈武發出驚訝的聲音,隨即的表情卻是幸喜不已,那塊玉佩太熟悉了,十幾年的光陰劃過,它仍然光彩依舊,伴隨著與火翼鳥的碰撞,眼睛已被刺得睜不開,隻感覺眼前一會火熱難耐,一會又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