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天枰時代-二十高中生涯

在高中不是我們不想玩，我們要付出很多，農村出來的孩子，不像市裏孩子接受的知識麵廣泛，人家隻付出百分之五十就可以，剩下的百分之五十是父母的事情，而我們要顧及著父母的感受，估計著生活上的一些事情，還要自食其力去爭取生活費，在暑假裏還要去打工。在我們的青春裏中學生同居是違法的，但是大多數中學生為了生活，為了省錢，為了相互有個照應，不顧著警察半夜來查房，非法同居。我和倩倩被查幾次，要不是倩倩的爸爸在市裏有點兒關係，早就被拘留。後來查房的警察我們都認識。李誌剛叔叔就是其中的一個，來的時候他看著我們生活的艱苦，感動的都流出眼淚，吃的不是吃的，喝的不是喝的，房子裏除了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大堆的複習資料，一個鍋，兩個碗，一個蜂窩煤的爐子，就沒有什麼了。在夏天的時候屋子裏熱的受不了，電風扇買不起，因為是很奢侈的東西，在冬天的時候屋子裏冷的受不了，兩個被子合成一個被子那樣的睡覺。李誌剛叔叔來查房的時候，總是帶著一些用的東西。他們家剩下來的褥子和被子，夏天送來他兒子房間裏用過的電風扇。給我和倩倩。每次走的時候眼睛裏都閃著淚光說：“你們這代的知識分子我以為很幸福，本以為很叛逆，現在我知道。你們這批高中生是即我們知青以後最苦的一批。”他淡淡悠長的說：“租一個房子才50塊錢一個月，學校宿舍是600多一個學期。不明白啊？”陳文虎和李雨曦的生活比我們還拮據，倩倩的爸爸也讓李誌剛叔叔照顧他們，所以他們也沒有被查房。其餘高中生同居，都會被警察查到送到校方去，而且嚴厲批評校方，校方會開除學生。校方已經很寬鬆，對這方麵做了很大幫助，隻要不被警察查到，不會去開除任何本學校的同居學生，同居的學生一般都是農村來的，而且都是一個地方的男生女生，互相有個照應也不是不可以。高中的生活就是在這麼的艱苦中度過，倩倩一直陪伴著我，也有追他的男生，也有追我的女生，也有留在市裏工作的機會，也有留在市裏做高官兒子媳婦的機會，可是我們都拒絕了，因為他們不懂什麼叫做同甘共苦和甘心情願。他們不知道一塊肉分給對方吃的滋味，他們不知道饅頭不夠兩個人相互讓著對方的感覺，他們更不知道學習累的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還躺在對方的肩膀上，他們不知道買一根雪糕；是兩個人吃的，他們不知道看到漂亮的衣服；看了半個小時不買的感受。我說買吧，她說買了就攢不夠上大學你的學費。他們不知道高中二年倩倩和我隻有過年才換一件好看的衣服。在高二的時候朋友之間發生了三件事情，一件是陳文虎被清華提前入取。第二件事情，李冰在她爸爸的幫助下開了一家理發店，就在我們學校的附近。第三件事，老舅和老舅媽生了一小子，對我這個半個兒子已經不在寵愛，也不在提供我生活上的幫助，也不給我提供學費和生活費支付，這對我來說是很現實的打擊。當陳文虎把清華大學的通知書給李雨曦看的時候，她不知道是高興的流出淚水，還是因為要離別，還是因為分開，她不想讓他走，但是又想讓他走。可是他走了之後會不會還在是他，可是他不走會不會不是他。是的，也許走了之後他的前途無限，也許他不走隻能留在李雨曦的身邊，在這個市裏找一份工作。李雨曦高興的哭著：“走吧，真的為你高興。”陳文虎：“我不想走。”李雨曦：“你說什麼，這是你說不能走就不能走的嗎？”陳文虎：“我已經寫了一封信給清華大學的校方，也去找過老師了。我想留在家鄉工作。”李雨曦：“你他媽的就是傻子，為什麼不去，這是出頭的好機會。”李雨曦刪了他一個耳光，陳文虎是個很淡定的人，沒有想到他說出了髒話。“我他媽的不想離開你。我不想離開每天都為我做飯，每天都為我洗衣服，每天都為我出去打工掙錢，在飯店裏被那些顧客眉來眼去的你。我接受不了，我決定了不去清華。”他說出了我們的心聲，這就是被環境所局限的思想，徹底的爆發。李雨曦沒有再哭：“你是不是把信寫了出去？”陳文虎：“沒有，我把信件放到校長的手裏了。”李雨曦下著雨跑到學校，到了校長室，向校長要陳文虎寫給清華的信件在那裏？傳達室的老頭也來了，“校長這姑娘不是咱們學校，他說要見你。”校長：“老林，你出去吧，你是？”李雨曦：“我是陳文虎的對象，他是不是給您一封信。”校長：“是啊？”李雨曦：“你拿出來，他已經同意去清華。”校長把信拿出來給了李雨曦，她二話不說把信撕個粉碎走出校長室。校長很快把陳文虎叫來：“你對象已經把你的信件撕掉，這回你死心了。就算她不來撕掉，我都得給撕掉，你知道不知道咱們市裏有那一所學校的學生，被清華破格錄取過，咱們市裏就出一個你，你還不珍惜，為一些兒女私情。再說你對象上了大學不是還能在一嘛。”回去之後陳文虎和李雨曦都沉默著，也許離別的原因，也許是不習慣的原因。陳文虎淡淡的說：“我們訂婚吧？”李雨曦看著他眼淚流了出來。陳文虎的訂婚很簡單，請了我，倩倩，海峰，李冰，旭子，誌剛，關小燕，丁玲。很簡樸，一共是四個菜，韭菜炒雞蛋，酸菜燉粉條，肉丸子，炒豆芽，都用很大碗盛的。怕不夠吃，有一瓶套馬杆，一箱啤酒。我們坐在那裏，每個人都不是很高興，畢竟這是離別的訂婚儀式，總感到怪怪的。訂婚其實就是這麼的簡單，隻有簡單才體現出愛的價值。陳文虎站了起來：“朋友們，今天是我和李雨曦的訂婚儀式，我高興，希望大家也高興，多吃點兒，多喝點兒。另外我感謝我對象，謝謝她在我成長道路上給予的支持，也謝謝大家能夠給我這個窮小子的麵子，參加我的訂婚，我陳文虎發誓，我一定好好的努力，爭取在結婚的時候，給我對象辦一場奢華的婚禮。”我們都舉杯祝福，他又從兜裏拿出一個小手絹，裏麵好像放著什麼東西，對著李雨曦說：“我沒有什麼給我對象的，送上我一生的祝福。”手絹裏是一枚銀子的訂婚戒指，這枚戒指很細將將地套在李雨曦的中指上，李雨曦很驚訝的問：“你怎麼來的，是不是搶的？”陳文虎：“這是我獎學金沒有花完省下來的，怎麼了老婆，還可以吧。將來我好好的努力給你買一枚金子的。”李雨曦：“你就亂花錢吧。”那一夜我們都喝的很高，隻記得吃的喜糖都是我和倩倩給買的，這就是那個時代窮酸的訂婚典禮。大家都很羨慕他們的訂婚典禮，倩倩看著我，我們考不上大學直接就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