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午夜的喧嘩街道走過,看到一些小姐濃妝豔抹脖子上帶著一個手機招呼著心目中的情客,給予一份生活的積蓄,冷冷的天氣裏她們像幽靈一樣顫抖著雙手,露出的笑容好比魔鬼哭泣一樣。隻要行人稍有動作都引起她們劇烈的反映,這些人也許是生命中的過客。也許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我們不能因為一些人的生活方式而去詆毀一個時代的亮點,就算生命是她們的過客,可是我們何嚐不是生命中的過客,人死之後也許我們都是一樣的,在高貴的身體上灑上把黃沙,慢慢地變成肮髒的土壤。就像我的姥爺一輩子都沒有吃過一次葷腥,還不是到了生命的盡頭,而活著累的人就是整天的說著別人的故事,而當自己入土為安的時候別人說著自己的故事,是好是壞都是一把黃土埋舊事。在車裏李雷說:“其實人啊,別看都人五人六兒的,內心裏都一樣的。說人家小姐怎麼樣,她們也是為了生活。她們的生活比我們瀟灑多了。她們敢欺騙生活,我們連生活都沒有勇氣去欺騙。”“你是被小姐給迷住了,少說一些沒有用的話。”誌蒙“哥們兒認識一個小姐,她看的書都比咱們強多了,你知道她看的是什麼書嗎?”藏小青“誰去在乎小姐看什麼書。”誌蒙“她看的是世界名著,什麼三個火槍手了,什麼羅賓遜漂流記了。其實哥們兒也喜歡看。”藏小青“我被人人幹,人人為我幹。是這個意思嗎?我看你和那個妓女在一起得了。”誌蒙幾個哥們兒在車裏不停大笑著,冷小雨不停地給他們添油加醋。這幾個哥們可是真幸福,我姥爺死了,都能笑得如此的天真爛漫,我算是知道什麼叫做幸災樂禍了。在農村葬禮極其的複雜,第一步,穿壽衣,屍體在進入棺材之前,先把壽衣穿好,嘴裏放上幾個大錢兒,找幾個大小夥子穿,陰陽先生點上長命燈放到棺材裏,之後把屍體放到棺材裏蓋上棺材蓋,開始哭喪,蓋上之後布置靈棚,通知親戚朋友。靈棚搭好在棺材的前麵放上一盞長命燈。早晨晚上都得選擇逝去的人經常去的地方去燒紙錢和放上貢品。還得到山上挖坑,最好不要在白天,選擇在晚上挖坑,必須陰陽先生選擇風水,出殯那天隻有不犯忌諱的屬相才能夠看一眼逝去的人,孝子拿著燒紙錢的壇子,在吉時摔破,因為死人要走了。出殯完的晚上還的送盤纏指明路,送盤纏就是把紙人的童男童女燒掉,男人要燒馬,女人要燒牛,紙紮的牛馬。還得有人給指明了路,站在一個凳子上拿著擀麵杖,敲擊著木頭凳子說著一些明路話。這就是傳統一代的葬禮儀式,現在很多人都已經火化,農村傳統觀念很強烈,所以都是土葬。車開到老舅家門外,院子裏已經掛上白色的靈棚,棺材已經在靈棚裏放著,誌蒙並沒有買棺材,我想他已經知道沒有必要了,下了車我跪在棺材前磕頭,完後就回屋了,哥幾個也算夠意思都在姥爺的棺材前磕頭,冷小雨假模假式地還哭上兩鼻子。看著身邊土裏土氣的人,有的時候偷著笑一下。因為是淩晨通知的人還沒有回來,所以還沒有熱鬧起來。老舅給我們發了孝帽,冷小雨看著我老舅的孝帽比較好看,一身麻繩的衣服也比較的莊重,可以趕上古龍小說的人物那種大鬥篷。想讓我給她要一身穿,我被她搞的真是哭笑不得。因為都累了,所以都開始休息,到了八點多老舅在大門口跪著,迎接那些拿著花圈看姥爺死的人。冷小雨是和老舅媽睡在一起的,但是沒有看見冷小雨出屋,我想去叫她,到屋子裏一看沒有人。農村在冬天死人是很正常的事情,在老舅後麵一條街也死人了,他們今天出殯。冷小雨起來之後看著出殯的隊伍已經出發,心裏覺得特別著急,一溜煙跑到出殯隊伍的前麵,可是沒有看見剛子,看看旁邊的人好像陌生許多,但是人家都哭泣著,自己也假裝著哭泣。她一直跟到墳地,看見所有人都跪下,她也跟著跪下了,開始入土的時候,旁邊的人都開始嚎啕大哭。她假裝大哭也大喊著:“姥爺啊,你說你,怎麼說走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多麼的孤單,在世的時候你對剛子多好啊,你說你這一走留下我和剛子怎麼辦。”“入土為安。”一個老者說。一群年輕的小夥子開始動土埋棺材,冷小雨跪著向前挪幾步到棺材坑前,假裝著哭泣大喊著:“姥爺,你不能這樣走啊。你這樣走我和剛子怎麼辦啊。”一麵喊著一麵拿著手,巴拉著土,假裝不讓埋土的人埋葬逝去的人。有許多人都抱著懷疑的眼光看著,一個老娘們上前拉著冷小雨說:“姑娘,別哭了。”冷小雨不認識這個女人裝作認識說:“她大嫂子,我恨我自己生前沒有對姥爺怎麼好,他一輩子為我和剛子付出太多了。我的姥爺來,你說說,你怎麼就這樣的走了。”那個老娘們斜楞她一眼,又一個老娘們也過來拉住冷小雨說:“姑娘哎,可別哭了。”“你們這些沒有良心的,我姥爺生前對你們多好,你說說他走了,你們怎麼對得起他,你們生前就沒有好好伺候他。我地姥爺來,你說說怎麼走的這麼的早,留下我和剛子怎麼辦,生前你對剛子是多麼地好來,現在怎麼就說走就走了哎。”冷小雨感到自己都可笑,但是這個時候又笑不出來。棺材已經淹沒露出一個墳包來,所以哭聲都已經結束準備回去,冷小雨還在那裏假裝著哭著。“我的姥爺來,你留下我們這麼多子孫怎麼辦啊。”冷小雨“姑娘,走吧。”那個老娘們“我不走,我要陪姥爺。我的姥爺來。”冷小雨幾個老娘們拽著冷小雨,越拽越來勁兒了,就是不走,後來那位說入土為安的老者來到冷小雨的麵前說:“姑娘,這不是你姥爺,這是你姥姥。”冷小雨一愣,那位老者說:“姑娘已後哭墳的時候,一定要認清人啊。你說說你,這多餘不多餘。你是不是老張家的親戚?”“是啊。”冷小雨站起來說。“嗨,這是老李家的墳。”老者無奈地說。“哎呀,我地上帝來,哭混了。”冷小雨不敢看人一溜煙跑回來。她從來就沒有接觸過農村的葬禮,從電視裏看見哭墳是這樣哭的,以為自己很老練其實成了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