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的一聲推開房門,隻見昏暗的房間裏似乎有張床,床邊還伏著一個人,遊克之心緊緊的揪著,他跑了大半個遊家莊,連自己以前和妻子居住的房子也是空無一人,幾乎就要崩潰。此時推開這個房門見有人,心中狂跳不已,連昔日在戰場上軍臨城下也沒有這般不安。
伏在床上的正是遊夫人,她給開門聲嚇醒,見有人進來,慌忙站起了警惕又驚恐的問;“你們是誰……”
遊克之一聽聲音,正是自己日思夜想,魂夢牽掛的人之一。頓時鼻子一酸,哽聲應到;“娘子,我是你的相公遊克之啊……”
遊夫人一時驚呆了,聽這聲音不是他是誰,走前兩步一看,話還沒有說出口,直接就暈了過去。
原來上次遊雲飛倒在床上,隻是一時血氣上湧,昏迷過去,受這一陣刺激,卻讓他血氣反而旺盛了些。
遊夫人反應過來第一時間就去看倒在床上的遊雲飛,見他臉色比剛剛稍微紅潤,呼吸也還有,馬上又去到在地上月兒,以為天冷,月兒臉上的血很快就凝固,原來大牛雖然一刀劈在她的麵門,卻沒有用很大的力氣,所以月兒隻是受傷的樣子恐怖,滿麵鮮血。卻並沒有死。
以遊夫人原本的性格見此變故一定是第一個昏迷過去的,而如今卻堅強了很多,她知道要是自己也昏迷過去,兒子沒有照料,月兒的傷勢沒有處理,絕對都活不過今天晚上,於是強堅持著,安頓好了昏迷過去的遊雲飛,在把自己另一個房間自己用的被褥都搬過來,在地上鋪上幹草讓月兒躺下,然後幫她清理臉上凝固的鮮血。
月兒雖然原本是自家小婢女,但是這麼多年來也是和她相依為命,遊夫人心裏早就把她當親近之人。此時不顧髒累,隻希望月兒能醒過來。劉大牛那一刀劈在她左臉上,從左眼角一直到嘴角,幸虧現在是冬天,月兒臉上沒有受到感染,幾天來也醒過一次,迷迷糊糊的吃了遊夫人喂她的一點米水又昏迷了過去。遊雲飛昨天就醒了,今天早上也醒了一次,每次醒來都吃了些東西,病情反而似乎有些起色。
此時遊雲飛又剛剛睡過去,遊夫人一直不敢怎麼休息,隻怕自己一時照看不好,兩人中任何一人死去自己都會受不了這個打擊。剛剛見二人多睡去,心力交瘁著正支撐不住想眯一下眼,卻忽然見遊克之回來,一時驚喜,長久以來緊繃的神經一下得到放鬆,便暈了過去。
不知多久,遊夫人醒來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旁邊不見任何人,忙坐起身四處張望。再也找不到剛剛的身影,心裏忽然抑止不住悲哀,眼淚一下流了下來;難道自己剛剛看到的相公隻是幻覺?可是為什麼給自己這麼真實的感受?難道自己真的太想他了嗎?他是不是真的沒有死。如果沒有死,為什麼這麼久不回來看我們母子,為什麼連書信也沒有。如果他永遠不會回來,自己母子以後的生活該怎麼繼續下去?越想越多,忍不住哭出聲來。剛哭一會,忽然覺得自己不能太懦弱,不然誰來照顧雲飛和為了自己受傷的月兒。於是趕忙拭淚,整理衣服正要下床。忽然驚疑起來。這是自己本來睡著的房間,被褥都拿過去給月兒用了,而自己剛剛還是那邊,是誰把自己抱過來,而且……床上的被褥都是新的。難道他真的是回來了?可是如果回來了他現在人在那裏?想到這裏急忙下床。
這時外麵進來一個錦衣青年,正是自己五年來日思夜想,自己剛剛昏迷前見到還以為是做夢的相公。一時怔在原地,一動不動。卻依然以為自己在夢中。
遊夫人見到遊克之,呆立當場,猶恐相逢是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