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時分,夜霧還沒有完全散開。南詔王子蒙籍的馬車隊就已經開始向城門奔去。
剛到城門邊,就被守城士兵給喝令停了下來。
“幹什麼的!”一個校尉模樣的軍官喝道。
蒙籍立馬掀開帷簾,衝著那個校尉說道:“我是南詔王子蒙籍,有事出城一趟,還請將軍行個方便!”
“南詔王子?南詔與這裏相隔千裏,長安哪來的什麼南詔王子?再說你長得也像個王子?到底是什麼人?”
“你膽敢對我們王子無禮?”
蒙籍的眾隨從見到別人對自己的主人出言不遜,均下了馬。
那校尉身後的一個虯髯士兵見狀,大呼一聲,一下子呼啦啦過來了上百的士兵,將南詔王子的十幾人圍得水泄不通。
“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啦!都給我退下!”蒙籍對其隨從斥道,然後轉向那個校尉道:“我有你們大燕皇帝的令牌,你們還不趕快打開城門?”
那校尉見了他手中的令牌,插著腰道:“令牌確實是真的,但不知道你是如何得來的,也許是偷來的也說不準。我們長安城裏哪來的什麼南詔王子,你膽敢冒充!”
蒙籍似乎並沒有被他激怒,但也分明嚴肅了幾分,對眾人道:“我確實是南詔王子,絕無虛言!”聲音不大,卻有一股震懾力。
那校尉見這幹人似乎並沒有被自己人嚇倒,看來其來頭確實不小,遂不敢亂來,道:“你有令牌我們自然該打開城門讓你們出去,但還沒到開城門的時辰,所以暫時我們還不能讓你們出城。不過,你說你是南詔王子,南詔王子豈是你這種模樣?所以我們懷疑你是冒充的!”
蒙籍不禁笑道:“敢問這位將軍,那南詔王子該是什麼模樣?”
那校尉得意地道:“南詔離長安好幾千裏,聽說他們那的人都是斷發文身,而你卻沒有,幾乎和漢人一模一樣。”那校尉向他的手下笑了笑,顯然在炫耀自己見多識廣。
蒙籍苦笑不得,遇上一個沒什麼見識的武夫看來很難說清楚,遂打算戲弄他一下。“那敢問這位軍爺是哪裏人士?”
“我是上郡人,跟著皇上和蔡將軍等人一路征戰到此!因得蔡將軍信任,於是讓我在這裏守城門!”校尉頗為得意,意思是告訴旁人,自己身經百戰,而且是安祿山家鄉之人,與你們這些人不同。
“哦!原來如此,怪不得!”蒙籍譏笑道。
“怪不得?”那校尉不知道蒙籍賣的是什麼藥,很是詫異。
“就是遠離中原不知文化咯!”蒙籍故意加強了語調,而且還盡帶嘲諷的口氣。
那校尉一聽,自知上當,怒氣立馬上來了。“放肆,油嘴滑舌,敢取笑我!等會證明不了你的身份,讓你好看!”
“要證明我的身份容易,隻要我讓人去把你們大燕皇帝安祿山叫來就可以了?”蒙籍衝著那個校尉道。
那幫士兵一聽這話,一點底氣都沒有了,嚇得哆嗦地後退了幾步,都看著那個校尉,希望他趕緊拿主意。
那校尉也一時心亂了,想這偌大的長安城,誰敢直呼安祿山的名字呢?怕是不想活了。若給安祿山知道,他這幾日高興的話,也就把你的頭砍下來懸掛在午門曝曬兩天;若他這幾日比較煩悶,那就慘了,你全家遭殃,三代九族都得受到株連。於是,他趕緊吩咐部下去叫蔡希德來核實一下此人,看是不是真正的南詔王子。
蒙籍也後悔了,千不該萬不該走此門的,若萬一被查出來就麻煩了。不過他也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狀況。當然,他們不敢拿自己怎麼樣,但要想保住美髯男子兩人可就難了。事已如此,隻有處變不驚,偽裝得更好才是。
約摸半個時辰,蔡希德和幾個隨從騎馬趕來了。那校尉趕緊迎了過去。
“將軍來得正好,這個人自稱是南詔王子,硬是要出城去!”
蔡希德離蒙籍就幾丈的距離,天也已經大亮,但他還是驅馬過來,以便看得仔細。“原來是王子殿下!恕我管教無方,給殿下您帶來不便,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蔡希德趕緊下了馬,過來賠不是。那校尉也緊跟其後。
蒙籍迎了過去,道:“哪裏!哪裏!是我給蔡將軍添麻煩了!”遂抱拳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