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亮,月西沉,新人一對悄起身,忙洗漱,忙梳妝,打開洞房見爺娘。此乃魔天和龍萱新婚之喜的第一天,按照禮節應當去給公婆上茶,此刻龍嘯和黑元早已在福運殿坐定,奈何卻不見魔尊前來,兩位新人來到福運殿後,沒見到魔尊,龍萱嘟起了小嘴,她對魔天說道:“你老爹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不見人了,是不是覺著我這兒媳婦不滿意啊?不滿意就直說,我現在就收十東西回去。”說罷便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再不理會眾人。魔天此刻也是犯了難,他老爹的習性他很清楚,一旦做出的決定就不會反悔,他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不不來了,更別說是看著這兒媳婦不順心,此刻他隻可能在一個地方,想到這,魔天上去一把拉起龍萱,對龍嘯和黑元說道:“二位長輩,再次稍等,我們去去就來。”龍萱被魔天一把拉著,見他火急火燎的樣子,她也不好詢問,隻好任由魔天一路拉著她到了後麵的一間偏殿外,那偏殿上掛著一對白燈籠,透著一股子陰森,龍萱看著這地方,全身汗毛倒豎,她用力的拍了一下魔天的後背道:“你個呆子作死啊,咱們剛剛新婚,你帶我來這樣的地方幹嘛?想嚇死我再娶啊!”此刻魔天也不答話,而是撲通一聲就跪地上了,而後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這頭磕的是咚咚作響,估計整個魔宮的人都聽到了,見到魔天在那磕頭,龍萱倒是呆立在一旁了,她看著魔天頭上的血跡,心裏突然像被針紮了一般的痛,她趕忙過去要扶起魔天,可魔天卻一甩手,在那嗷嗷的哭上了。隻聽他哭道:“娘親啊,孩兒不孝啊,大婚之日也未向您老稟告啊,我的親娘啊……”聽著魔天的哭訴,龍萱心裏也不是個滋味,她也自覺的跪了下來,朝那殿宇磕了三個響頭,而後她說道:“婆婆,我乃魔天的新婚妻子龍萱,萱兒在這給您磕頭請安了。”在龍萱說完這句話後,大殿內傳來了魔尊的聲音,隻聽他說道:“都起來吧,進來給你們娘親上柱香。”聽到魔尊的回複,魔天和龍萱雙雙起身,推門進入這偏殿,隻見這偏殿內燈燭長明,旁邊一個銅爐內紙灰還在冒著青煙,而魔尊此刻是背對著大門,他正麵卻是有一塊萬年寒冰,寒冰之上一素衣女子安然仰臥。魔天二人手持長香,對那女子跪拜後將香插在了旁邊的香案上,隨後龍萱卻是小心翼翼的走到魔尊麵前帶著哭腔說道:“公公對不起,我剛剛沒見你在福運殿還以為你不喜歡我這兒媳婦呢,原來你是來陪婆婆了,對不起啊……”沒等龍萱將話說完,魔尊卻是轉過身來撫摸龍萱的腦袋道:“傻孩子,你是我指定娶過門的兒媳婦,公公怎會不喜歡你呢,來來來,同天兒一同坐到旁邊,我給你們講個故事,今天可是你們新婚第一天別哭花了臉,這樣不吉利。”說完將龍萱拉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先前龍萱仿佛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一直低著頭在同魔尊講話,此刻她倒是注意到魔尊是雙目赤紅,臉頰間似有淚痕,她倒是心直口快,無比驚異的脫口而出道:“公公,你!你哭了?”一聽這話,旁邊的魔天趕緊拉了拉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她也意識到自己多嘴了,趕緊又低下頭來,不敢再看魔尊。不過魔尊似乎並未將這事兒掛在心裏,他反倒笑嗬嗬的道:“昨晚在這待了一宿,燒紙的時候叫煙給熏得。”說著他還指了指旁邊的銅爐說道:“你們看,現在那爐子還在冒煙呢。”他這般牽強附會,在座的心裏都知道,但也沒人再出來說什麼,是啊,堂堂的魔尊怎麼會哭呢?在別人眼中,他是冷血、狂傲的代名詞,他說那紅眼是煙熏的,那定是叫煙熏的。魔尊此刻自己也坐了下來,記憶的閘門在腦中慢慢打開,一段段塵封的往事慢慢浮現,隨後魔尊便開始說起了“故事”。在古時的開蒙國有一個名叫墨雲的少年,其祖上乃是開蒙國將門,奈何到其爺爺那一輩時遭奸黨誣陷,全家老少都被發配邊疆充當奴隸,墨雲出生地是在開蒙國邊界的雪山腳下的小鎮-雪雲鎮,當時他一出生便被打上了奴隸的印記,七八歲時就要幹成年人才幹的活兒,長到十六歲時,因經常幹活,脛骨壯碩,那時一人可幹七八個成人才能幹的體力活,因其力大無窮,倒是被當時邊界的一戶員外看中,幫他贖身後讓其在那員外家做了長工,每日隻管一頓飯,且所做之事有五人分量。雖是艱苦,但好過奴隸生活。在此期間墨雲還抽空到員外家旁邊的一所私塾外偷偷聽課,因用心上進,不久後倒是能說會寫,比那些在私塾中終日聽課的學生更加精進。後來墨雲的母親又為墨雲生了個妹妹,隻是這個妹妹並非墨雲父親的種,而是她老娘熬受不了奴隸生活而獻身給了當時的一名校尉,那校尉倒是大筆一揮將他老娘的名號從奴隸中勾去,接其老娘到校尉府上當了小妾,而他父親依然要每日從事勞役,且那校尉還經常找茬,其父終難熬過奴隸生涯,最後一病不起便歸西了。墨雲得知事件的來龍去脈後是恨透了生母和那校尉,他在父親墳前起誓,此生彼當屠了他們為父報仇,當夜墨雲便拿了一把柴刀悄悄摸進了校尉家,趁著眾人熟睡,連殺校尉全家老小八口人,其生母及妹妹也在其中,後墨雲以衣沾血留書於牆上:天理昭昭,報應不爽,豬狗之輩,吾今屠之!墨雲書!留下血書後墨雲連夜便逃離了雪山腳下。因為他所殺之人乃是朝廷命官,因而全國都下了海捕文書捉拿他,因此墨雲一路是隱姓埋名,晝伏夜出,他本想偷偷出境,奈何邊境關卡林立,沒有正式文書根本無法出境,因而他一路跌跌撞撞,倒是在一處人煙稀少名為仙來山的地方安頓了下來。這仙來山上本住有一幫義匪,專做劫富濟貧的事情,當他們探到有外人在山下安頓後,當夜就來找了墨雲,本想將他攆走,可當他們得知墨雲的來曆後,一個個倒是相當佩服他,當時就拉他入夥,並讓他做了二當家,自此墨雲便同這夥人經常趁夜外出劫富濟貧,這也倒是和他的性格。可好景不長,三個月後官府派人前來剿滅他們,最後這夥人不得不做鳥獸散,墨雲當時還身負重傷,隻跑了幾裏地便倒在了一處墓園內,當他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一張床上,而旁邊有一對老夫婦正在關切的看著他。墨雲看清楚後趕緊起身跪拜,對那對老夫婦說道:“二老恩德如同再造,我墨雲今生今世甘願當牛做馬伺候二老。”這老兩口子聽聞此言當下一喜,他們的孩子去年死在了戰場上,這次去墓園正是要為兒子掃墓,可到墓園一看,居然有人渾身是血的栽倒在他們兒子的墳邊上,他們見墨雲還有氣,就將他救了回來,這看來是天意啊,老天奪取了他們的孩子,現在又送給他們一個孩子。於是二老將墨雲收做義子,視如己出,墨雲自此同二老住在一起,稱二老為爹娘。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三年過去了,三年中墨雲已成年,身強力健,臂力過人,家中大小事務他都一人攬下,二老也過得豐衣足食,隻是二老有塊心病一直掛在心中不吐不快,那日二老趁著墨雲閑來無事,那老婦人便對墨雲說道:“雲兒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說門親事了,我們覺著村西頭老趙家那閨女倒是不錯,要不我同你爹上門幫你提親去?”一聽此言,墨雲倒是急了,他自己的事兒自己清楚,他可是被下了海捕文書的人,如果同趙家那女子結婚,日後如果被查出來,那可是滅九族的罪過,他可不能牽連別人,因而他安慰兩老口道:“爹,娘,孩兒想考取功名,等孩兒考取了功名後再娶她也不遲。”他這是暫時推脫之詞,他想好了,等過段時間自己再出去走走,就說考功名去了,回來時就說沒考上,這樣先拖著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