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揮之不去(1 / 2)

葵州境內,多丘陵,此境內群山相連,所有城鎮皆依山勢而建,境內有一喚作暮雲山的險要高山,此山因其主峰高聳入雲,山中終年雲霧繚繞故而得名,其頂峰青天峰連綿數百裏,山頂四季如春,此青天峰乃道門正統玄清派的祖庭,玄清派自祖師創派至今已曆經四千三百多年,在這四千三百多年間,玄清派已將整個青天峰都建成了道場,其弟子如今已不下五萬。此刻在青天峰南麵的一間獨居室內,一女弟子自托香腮,依窗遠眺,她眼及之處是一抹翠綠屏障,但她的心早已插上了翅膀,穿過了屏障翻山過嶺去到了一個她成天魂牽夢繞的地方-賀雲州空虛洞。就在這女弟子還在癡癡眺望時,她的房門卻是被輕輕扣響,將她的思緒從萬裏之外拉了回來,女子皺了下眉,從窗前走到門旁將門打開,隻見門前此刻站著一身著白色長衣的高大男子,這男子生的是麵如冠玉,品相端正,此刻他嘴角略帶微笑,給人一種親近感,見到這男子,那女子對其說道:“雲騰師兄,你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了?”那被喚作雲騰師兄的男子微笑著對那女子說道:“紅露師妹,我聽聞你前段時日奉掌門命令帶人前去援助天女門時受傷了,今日特來探望。”說完便想向前一步進入紅露的房間,可紅露卻不讓開反將其擋在了門外,並對其說:“承蒙師兄掛念,我已無大礙,現下時間不早了,我還要前往雲濤宮為師父辦些差事。”說完便踏出門來,將門掩上。那雲騰見紅露這般不冷不熱的對待自己,原本掛在臉上的溫和笑容也顯得僵硬起來,不過他依舊不依不饒的說道:“正好我也要去雲濤宮取些物件,我們一起去吧。”見這雲騰依舊不依不饒的要跟著自己,紅露心中產生了一絲厭惡。但也沒辦法,她不好再三薄對方麵子,紅露可是知道眼前這師兄乃是掌門師伯弘天祿的私生子,雖然平時他同師伯都是以師徒相稱,但私底下那師伯對他是好的不得了的,且這師伯十分護短,久而久之就讓雲騰養成了驕奢蠻橫的性格,如果再三薄他的麵子,估計以後師伯會經常借機給自己穿小鞋的。此刻二人自青尚宮出來,一路向雲濤宮行去,路上一些弟子見到二人大多行禮,想這二人乃是正副掌門的嫡傳弟子,且都身兼要職,在這青天峰上除了幾個老家夥和幾個老家夥的嫡傳外,他們兩人的輩分已然超眾了,且玄清派對上下級和輩分管理較嚴,輩分相差的見麵時有諸多禮儀,即使隻比對方低一個輩分,見麵時都要向對方行躬身禮。這一路上雲騰倒是竭盡所能的找話題同紅露搭話,紅露則一路心不在焉的隨機應付,此刻快到雲濤宮時,卻見得宮門外圍了一群人,在那指指點點,兩人行來時,卻發現有人在此爭執,想這青雲峰上曆來都教管最為苛刻,誰人敢在此爭執?這要是被人看到了傳上去,定會落得被逐出山門的下場。兩人的到來讓先前圍了個裏三層外三層的人迅速散開,散開的人自覺的讓出一條路在旁邊行躬身禮,待看清那爭執的人後,紅露卻是趕忙跑過去拉住其中一人的手道:“淩波師姐,你怎會在這裏同人起了爭執?”淩波被紅露拉住後,滿臉委屈和憤恨之色,她對紅露說道:“我剛來山上不久,你師伯便叫人帶領我先到處遊覽了一番,我那天跟那人來這雲濤宮時,聽對方說這裏是專門祭練法器的地方,於是當時就讓他帶我進去,我在裏麵將我派的鎮派之寶青鸞纏龍劍在裏麵進行祭練,我當時是在第三個爐子祭練的,在祭練處還有登記,這青鸞纏龍劍每次祭練都需要三遍,每一遍祭練完後需三天後再祭練,但你派規定祭練法寶的人在法寶未祭練好之前不得出雲濤宮,我當時隻得在雲濤宮住下,可誰知當晚居然有人前來奪寶,因當時青鸞纏龍劍未祭練好,我未能將其收放自如,且對方有數人,我不敵他們,被打傷後,青鸞纏龍劍便被他們奪走了,我當時可是大聲呼喊,希望有人出來幫忙,可我那房間肯定被人做了手腳,設了隔音結界,我喊破了喉嚨也沒用,最後那夥人翻窗走了,我當時忍著傷痛去找守衛長,可守衛長隻是將這事記錄在案便沒了下文,我後來想去找你師伯,可你師伯的門人卻說他在閉關,不方便見客,我本想找你,又怕你也卷入是非之中,所以隻好我自己私下裏尋找,就在今日,我再次來這雲濤宮時,卻見得這人居然腰配我派的青絲纏龍劍,我向他討要,反遭其羞辱,正爭執間你倒來了。”聽完淩波的敘述,紅露滿臉怒色的盯著那腰佩青絲纏龍劍之人,這人見紅露居然認識眼前同自己爭執的女人,心裏立馬感到大禍臨頭了,他可是知道紅露這人是嫉惡如仇之人,而且是執法堂長老,這下可是載到家了,不過他此刻還算淡定,因為他身後也有大樹遮陰,紅露想將他怎麼樣還得先看看身後這顆樹答不答應。紅露對那人怒喝道:“好你個清彪,居然幹出這種傷人奪寶的勾當,我以執法堂長老的身份,現在下令將你押入大牢,等事情調查清楚後再行處置!”說完後紅露對旁邊兩人說道:“你們將他押下去!”旁邊兩個躬身之人立馬出列,欲向前將其押下去,可就在這時,那淸彪卻露出凶悍之色,拔出腰間佩劍道:“都別動!這佩劍乃是我師父早年的隨身佩劍,昨天才賜給了我,你們隻聽這女人的一麵之詞,就想將我定罪,哼!我倒要看看,我們誰有這個膽!”就在此期間,那先前不溫不火的雲騰卻是一個箭步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掌切在了那清彪的手腕上,那柄劍當下就朝地下落去,劍落下後劍鋒插入以青石堆砌的地下一尺有餘,發出一聲清脆高昂的劍鳴聲,端的是件神兵利器。劍脫手後,淸彪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雲騰又出一指點中了氣海,頓時便將他的修為給禁錮了,而後雲騰冷聲道:“將這廝拿下,押入大牢,聽候發落!”先前還蠻狠無比的淸彪在看清出手對付他的人後,眼中是殺機畢露,不過他此刻不再吱聲,而是由著先前那兩個出列的弟子將他押走了。見到插入青石的那柄利劍,雲騰上前一步,將那劍自地上拔出,雙手捧著送到淩波麵前道:“道友受驚了,對於這次這件事我派一定會一查到底,秉公處理的。”接過雲騰遞過來的劍,淩波對其報以一友好的微笑,這一笑不打緊,卻是將雲騰的三魂七魄都勾去了,他定定的保持著送劍的姿勢,雙眼迷離的望著淩波,他原本以為紅露已是今生所見絕美女子,奈何麵前這女子也絲毫不遜色紅露,且其身上更有一種紅露所不具有的冷豔氣質,對於這種女子,每個男人估計都會抱有征服欲。望著還在發呆的雲騰,紅露再看看此刻居然臉上浮現出一抹紅霞的淩波,心中頓時明白了七八分,看來這兩人倒是郎情妾意了,於是她趕緊對周圍的人說道:“都散了吧。”那些人都很識趣的散去,隻留下紅露她們三人還站在這雲濤宮門口。隨著紅露的出聲,雲騰方覺自己失態,於是他趕忙找機會問紅露道:“師妹,這位道友既然與你相識,怎從未聽你提起過呢?”紅露答道:“她乃是我的發小,我倆從小交好,可百年前失散了,上次去援助天女派方得相見,如今她乃是天女派掌門,道號淩波聖姑。”隨後她又對淩波介紹了雲騰,二人再次客套一番後,紅露見時機成熟,便對兩人說道:“師兄,師姐,我還得去為師父辦事,你們倆人在這先聊著。”說罷便頭也不回的走了。紅露一走,這倒是逐了雲騰的心意,他對淩波的稱呼也隨之一變,隻聽他對淩波說道:“仙子,如今你攜貴派所有門人前來我山門做客,我師父卻正在閉關,那就由我代勞,好生招待仙子,仙子如有何需求盡管開口便是。”淩波聽得這雲騰對自己的稱呼從道友變作的仙子,她也不抵觸,反倒心內歡喜,想著剛才紅露介紹對方乃是掌門嫡傳首席弟子,想來在這山門中必定地位超然,由他幫忙照應卻也是件好事,但是剛才他剛出手幫了自己,這倒是成了一份人情,我現在怎好開口要求些什麼。想到這,淩波假意推辭道:“剛才公子已經出手幫過我一次,我怎好再三勞煩公子,我這幾日出來已久,恐門中有事,就此告辭,如公子有時間可到西雲宮來,我定當親自奉茶,以謝公子今日之恩。”聽淩波這麼一說,這雲騰見其對自己稱呼也變了,心內也為之一喜,他也假裝大義淩然的說道:“仙子,如今你在我山門做客,你的事自然就是我山門的事,而師父閉關未出,你的事兒我當然得管。”隨後他語氣一變笑著說道:“另外今日我也正好閑來無事,這一路陪著小師妹行來卻也的確有些口渴,在下倒想現在就到仙子府上討杯水喝,不知仙子願意施予否?”聽到雲騰的話,淩波也知對方意圖了,她也笑著答道:“公子能到我派一敘,卻是令我派蓬蓽生輝,淩波當親自獻茗,以謝公子今日之恩。”於是這二人便一同朝著西雲宮行去。等到紅露從雲濤宮出來,早已不見二人身影,紅露搖頭歎道:“師姐啊,你可得有個度啊,別引狼入室才好。”想了想,她覺得自己得找機會跟淩波細說一下這雲騰的為人,否則讓自己這發小著了那雲騰的道,那可就是自己的罪過了。不過紅露隨後又搖頭自嘲道:“像淩波師姐那樣能坐上一派之長的人也不是省油的燈,我為她瞎擔心什麼?”隨後她又想起自己這段時間一直魂牽夢繞的那個人來,此刻天邊已掛上了晚霞,紅露朝著一個方向極目遠眺,這偌大的雲濤宮門前現在隻有她孤單一人拖著長長的身影呆呆的站在那,此情此景仿佛天地間唯她一人獨處,無依無靠,顯得那麼的蕭索,等太陽最後一道餘輝即將消失之際,卻聽她嘴中喃喃念道:“萬般情愫擾人眠,春風裁柳落花田,與君一別恐難見,自此道心不向前。無有兄,你現在可好?你是否還記得我呢?”隨著此言一出,一道揮之不去的身影又開始慢慢的浮現在紅露腦海中且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