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盡,血難止,壯士橫刀骨千尺,馬長嘶,劍爭鳴,大好頭顱被削平,雲遮日,戰鼓損,銀甲遍地如雪滾,淚如泉,屍成山,何人明年來祭瞻?此時羽翔部落公明城外,蘇坦坦站在堆積如山的屍體上,他突然仰天長嘯一聲,此時壓抑在心裏的多年積怨都隨著這聲長嘯一掃而空,這場戰爭下來,蘇坦坦和風林的部落聯軍殲滅了王陽十多萬軍士,殺的王陽是丟盔棄甲,狼狽而逃。經清點,他們這方隻損失了四萬人,這一戰可謂是大勝仗了!這首戰告捷,讓其原本萎縮的精神為之亢奮,他感覺自己又回到了當年那鐵血年華,此刻站在他身邊的風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老兄,咱們今晚再給他們一次奇襲,一定要將這第一波敵人全殲,方可更增我軍士氣。”蘇坦坦點了點頭,他眼中閃過一絲凶戾之色,而後他對風林說道:“風林族長,我這次的目的可不單單是反出來,我還要攻過去,以洗刷這些年來的恥辱!我希望你同其他部落的族長能夠成為我堅強的後盾,同我一路殺過去,咱們要將這些年來被天霜國奪走的土地都搶奪回來!”風林重重的點了點頭,他對蘇坦坦說道:“別的部落族長我不敢說什麼,但我風林在這裏可以向你保證,我乾戰部落每一個士卒都將成為此次攻打天霜國的一柄利刃,我要讓前人失去的一切都重新回到我們手中!”此刻一隻潔白的信鴿被一個血流滿麵的天霜國士兵從手中放出,那信鴿的羽毛上也沾染了斑斑血跡,當這隻信鴿飛到榮京時,接待它的信使當即都嚇哭了,當那信使雙手顫抖的從信鴿腿上解下那帶血的書信後,他是一路連滾帶爬的到了金鑾殿上。見到如此行色慌張的信使,秦雄心中也為之一顫,當他打開那染血的書信時,隻看了一眼,他就一頭栽倒在了龍椅上,這一幕使得他身邊的文武大臣也都慌了神,宰相王遠昭此刻倒是處變不亂,他立即叫人去傳太醫,太醫來了後,對那秦雄又是揉胸,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藥,搗鼓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救醒那秦雄。秦雄醒來後,卻是又噴出一口淤血,而後他才以極其微弱的聲音痛心疾首的說道:“完了,全完了,朕的十多萬大軍居然就這麼完了,這王陽是幹什麼吃的!朕要砍了他!朕現在就要砍了他!”聽到秦雄這話,站在旁邊的眾人也都將事情猜出了一個大概,這王遠昭一聽這話,當時就如墜冰窟,他本次讓秦雄派王陽前去討伐,是想為王陽撈功,那王陽乃是他弟弟王遠江的獨子,如果這次攻打兩部聯軍旗開得勝,那麼他王家在軍中和朝廷上的地位會更上一步,可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王陽此次是大敗了,且損失慘重,而他這損失就連皇帝都為之痛心疾首!這真是福兮禍所依啊!想到這,王遠昭倒是拿定了主意,為了他們王家的將來,他決定要壯士斷腕了,於是他走到秦雄麵前,一下子就五體投地的跪了下去,然後嚎嚎大哭,他邊哭邊說道:“陛下啊!您可得保重龍體啊!此番罪業都怪老臣啊!是老臣聽信我弟弟王遠江的讒言才釀下今日之禍啊!王遠江經常在老臣麵前誇讚王陽,說王陽文韜武略樣樣在行,行軍布陣更是不在話下,老臣才舉薦的王陽啊!沒曾想他居然是如斯草包,陛下啊!請您責罰老臣吧!”聽到王遠昭的一通哭訴,秦雄無力的擺了擺手道:“王宰相啊,朕不怪你,你也是聽信了讒言才舉了庸才,朕此番就以王遠江和王陽的狗頭來祭奠那些陣亡的將士!”說罷,秦雄便下令將王遠江直接押赴刑場就地處決,而王陽則立即招其班師回朝再做處理!看著信鴿從榮京起飛後,王遠昭抹去了額頭上的點點汗水,他這次是真怕了,想他王遠昭這麼多年來常伴君側,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就算當年戰功赫赫的墨翔都被擠走了。其實墨翔的那“五個閨女”還得歸功於他,那五個女孩其實都是他王家的骨肉,當年他買通了給聖樂公主接生的穩婆,讓那穩婆偷偷的做了手腳,將聖樂公主所生的五個男孩都給掉了包,而那五個男孩都被他暗地裏給弄死了!幹這偷龍轉鳳的事兒他王遠昭都做的天衣無縫,可這次他卻失算了,他想不到自己這次居然會栽了這麼大一個跟頭,用上壯士斷腕這一招才得以保全王家的根基,這難道是報應?此番金鑾殿上秦雄已經緩過神來,他對著滿朝文武說道:“如今有誰願意前去討賊?”秦雄這話落下後,王遠昭身後就有幾人躍躍欲試,可王遠昭稍一偏頭,咳嗽了一聲,那幾個人就又乖乖的站那不動了。看著剛才的一幕,秦雄心裏亮的跟明鏡似的,他怎會不知,這王遠昭此番是怕了,想保全自己的實力了,但他不能就這麼放過王遠昭,因此秦雄開口道:“宰相,剛才你似有話說,是否要另舉賢人啊?”王遠昭聽聞此言,趕忙說道:“啟稟陛下,老臣此番欲舉薦墨榮將軍,墨榮將軍以鐵將軍著稱,其治兵頗嚴,屬下都是虎狼之師,臣此番舉他前往,必定能掃平亂賊!”就在秦雄要再開口之際,有一人卻是從百官中脫穎而出,隨後他跪伏在地,對秦雄說道:“啟稟陛下,家父墨榮將軍因前幾日深夜到城外視察軍營時偶感風寒,已身體抱恙,不能帶兵,還請陛下另擇良人!”一聽此話,秦雄和王遠昭二人眉頭同時皺了起來,王遠昭此番是不想攬下這差事了,他便想借機探探墨榮的虛實,這墨榮在墨翔走後,便成了他王遠昭的另一心腹大患,雖說現在主要兵權都控製在他王家手中,但這墨榮的將士都隻聽墨榮的命令,就算是王遠昭的外甥也無法調動他的一兵一卒,這次本想借機弄他一下,可如今他倒是以“身體抱恙”滑掉了。此番秦雄一瞪虎目,對那殿下跪著的墨榮之子說道:“既然你父親身體抱恙,那就由你來代替吧!”可那小將卻又推辭道:“末將雖常隨家父身邊,但未曾學到家父的九牛一毛,末將也自感並非將相之才,如若領兵,隻怕有負聖望,還請陛下另擇賢良!”秦雄聽聞此言,他大罵道:“枉你父親乃一代虎將,為何卻生出你這般犬子!如你這般庸人,留下還有何用?來人!將其衣冠脫去!革去其職!亂棍打出大殿!”在秦雄說出這番話後,那小將卻不慌不忙的直起身來說道:“陛下且慢!末將雖不才,但末將可舉薦有才之人,且此人一露麵,敵將必會聞風喪膽,不敢再戰!”一聽此言,秦雄倒是一擺手,令左右退下,他平複了一下心情道:“那你且說說此人是誰?如若他真有此番能耐,那朕不但不罰你,還要獎賞你!”那小將此刻倒是站了起來,然後大聲說道:“末將舉薦之人乃是末將的族叔墨翔!”這小將此言一出倒是滿座皆驚,許多人更是竊竊私語起來,那王遠昭更是驚出了一身汗來,心道這小王八犢子是要作死啊,老子好不容易將那個煞星弄走了,你今天就又舉薦他!看來你爹也是裝病吧,哼!老子豈能讓那煞星回來!想到這,王遠昭趕忙出列怒斥道:“你這娃兒,居然敢舉薦罪人,那罪人如若不是陛下念其有功早就處死了,你今日舉薦他是得了他的好處?還是笑話咱們朝廷沒人了?”那小將畢竟年輕,經這王遠昭這麼一說倒是被說的啞口無言了,秦雄此刻也怒了,他大聲說道:“朕還以為你能舉薦出何人來,原來是那個罪人,就如宰相所說,你和你父親是否得了他的好處?或是感覺朝廷沒人了啊?來人!將他押進天牢,聽後發落!”那小將被押下去時,狂笑不已,他邊笑邊說道:“哈哈哈……滿堂文武無人能及我族叔十之一二!你們等著看吧!這昏君遲早要去求我叔父的!”待那小將被押下去後,秦雄便直接一指殿前一人道:“張天策!這次朕命你領兵去討敵!”那張天策正是王遠昭的外甥,王遠昭一看點的是他,他就趕忙要出來勸阻,可秦雄不給他機會了,秦雄大聲說道:“朕明日會親自送你出征,退朝!”眼看著秦雄步入了後殿,王遠昭也隻能作罷,隨後他倒是拉著張天策到他自己府上說話去了。當夜三更時分,秦雄又緊急召集了文武百官,此刻他桌子上放著一份密報,而他此刻更是焦急的在那來回踱步,隻因那密報上隻有一行字“王陽已全軍覆沒!”秦雄等人來齊後,秦雄痛心疾首的說道:“朕的二十萬大軍和那罪人王陽都已經成了亂賊的刀下鬼了!朕此番要親自領兵出征!”他此言一出,立馬得到了群臣的勸阻,那張天策更是拍著胸脯說定會蕩平敵寇,秦雄最後也隻好作罷,但他責令張天策連夜發兵前往討伐!張天策當即便領命出征了!六日後邊界又傳急報,張天策大軍未能阻住部落的聯軍,另此番部落聯軍已較先前更為壯大,恐又有新的聯軍加入,故請求支援,秦雄忙派兵前去增援,四日後又傳急報,張天策於陣前負傷,敵軍接連攻克我方防線,不日便要抵達望江城!看到這份戰報,秦雄大喝一聲:“來人,給朕去尋墨翔!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