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隋故都洛陽,東逾瀍水,南跨洛河,西臨澗河,北依邙山,城池周長超過五十裏,全盛時,人口過百萬,乃是下第一雄城。
可惜,有不測風雲。
大業十年四月,兩隊外異人,在洛陽開戰。
一場驚動地的大戰之後,雄城洛陽,化作廢墟,百萬居民,喪生近二十萬,餘者四散逃亡,流落異鄉。
四年過去,洛陽廢墟,仍靜靜佇立在大地上,毫無生氣,宛若鬼域。
九月秋末,兔肥鷹飛。
但連翱翔際的雄鷹,都避開了洛陽上方的空域,仿乎下方那座見證了一場慘烈戰事的雄城廢墟,仍盤踞著無辜者的冤魂,仍有無窮的怨念,直衝霄漢。
廢墟外五裏。
一座廢棄的莊園中。
歐陽靖負手佇立在半塌的鍾樓上,眺望遠處廢墟。
視野裏,廢墟中,已沒有了任何高過一丈的存在。巍峨的城牆、連綿的房屋、華美的宮殿……所有的一切,盡化斷壁殘垣。
更有累累白骨,或伏屍於廢墟之中,或埋骨於碎石瓦礫之下。
歐陽靖緩緩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已是靈光閃爍,開啟了道體靈目。
靈目視野中的洛陽廢墟,顯得異常陰森。
一道道黑色煙柱,自廢墟中衝而起,直入蒼穹。
一些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更有一條條幽魂,麵目猙獰,仰望際,發出無聲的咆哮。似在質問上不公,又似在控訴輪回者的殘忍。
“竟然真的變成了鬼域!”
歐陽靖微微動容。
“洛陽廢墟,生人勿近。”
婠婠坐在旁邊半朽的欄杆上,晃悠著一雙雪白赤足,輕聲道:“白還好,到了夜晚,再是強壯的漢子,隻在廢墟外圍轉一圈,回來後也要大病一場。若是深入廢墟,便永遠都出不來了。別普通人了,連武林高手,都有夜半深入洛陽廢墟,結果再也沒有出來的例子。”
歐陽靖奇道:“哪個高手這麼倒黴?”
婠婠撇撇嘴,以一種嫌棄的語氣道:“本派外圍弟子,上官龍。”
“哦,是那個青樓老板啊!”歐陽靖點點頭,問道:“他深入洛陽廢墟做什麼?難道裏麵還有寶貝不成?”
“當然有寶貝。”婠婠道:“我就在洛陽廢墟深處,撿到過寶貝。不過我那時是白晝陽光最烈時進去的,並沒有撞到鬼。隻是撞到了一個外異人,大戰了一場……”
起此事,婠婠語氣中滿是怨念:“那個外異人,死了都要坑我。我吃的血魂丹,便是從她身上搜刮到的。”
歐陽靖笑道:“那是你自己倒黴,誰讓你吃來路不明的丹藥的?”
婠婠幽怨地看著他:“大王,你怎麼一點同情心都沒有?我在向你訴苦哎!”
“婠婠你好可憐。”歐陽靖同情地看著婠婠,柔聲道:“以後千萬記得,不要再吃來曆不明的東西了。”
“哼,演得真假。”婠婠不開心地嘟了嘟嘴,“以前跟我飆戲時的演技都上哪兒去啦?現在越來越敷衍了……”
“喲,還埋怨上啦?”歐陽靖笑眯眯地:“要不,今晚再用黑觸手,幫你治愈一下?”
婠婠立馬甜甜一笑:“大王,臣妾知錯啦,您大人大量,別跟臣妾一般計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