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峰擦了擦腦門上的汗珠,走到了寧飛的麵前,氣喘如牛,因為人手不夠,所以這一次,白木峰負責的不單單是婚禮的主持工作,即便是招待工作,他也要承擔一些,就這麼一會,已經是滿頭大汗了。
“飛哥,怎麼了?”白木峰說話的時候眼睛也瞥了眼無名帶來的禮物上,雖然他的鼻子沒有寧飛的六感那麼敏銳,但是距離這麼貼進,他也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所以這麼一會臉色都有些蒼白。
“這個東西,帶下去吧。”寧飛正色說道。
白木峰微微一愣,小聲道:“這裏麵是什麼啊?”
“腦袋。”寧飛瞥了他一眼。
雖然先前白木峰就已經有了些猜測,但是聽到寧飛這麼直接的承認下來,臉色還是有些難看,甚至聽到那兩個字的回答的時候,身體都稍微顫抖了一下,也有著短暫的失神,雖然這些年他也經曆了很多大風大浪,可是,就這麼麵對一顆腦袋,隻要是個正常人,恐怕都沒有辦法做到麵不改色。
“怎麼了,害怕了?”寧飛輕笑著問道。
白木峰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尷尬著說道:“稍微有點。”
“害怕就害怕了吧,也沒有什麼可丟人了,如果我是你的話,這麼一會可能也有些站不住腳了,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東西你必須要帶回去。”寧飛說道。
白木峰稍微疑惑了一下,小聲問道:“飛哥,我能知道這裏麵裝著的是誰的腦袋嗎?”
寧飛稍微沉默了一下,緩和了一下自己心裏複雜的情緒之後,語氣也平淡了很多:“回去給白老爺子上山的時候,記得和他說一聲,我沒有和他開玩笑,更沒有想過要騙他,他的仇恨,我說要幫他報,就會幫他報,而且,要倒黴的,也不隻是這一個人。”
寧飛說話時候聲音冰冷。
他心裏確實是這麼想的,嘴上也就是這麼說的。
雖然現在無形已經死了,但是寧飛卻從來都沒有認為這就是結局。
這是一份壓在他心頭已經很長時間的仇恨了。
在白老爺子剛剛離世的那個時候,寧飛的生活都變得一團糟。
他甚至在想,如果自己也跟著龍血大隊一起消失的話,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
那一段時間,寧飛一直在悲痛和糾結中痛苦,而悲痛的也遠不止他一個人。
所以,無形的死亡,隻是一個開始,整個狂龍組,都勢必要為白老爺子的死付出代價,整個狂龍組!
隻是現在,寧飛也需要和狂龍組合作。
他知道,現在還沒有到自己去過平靜生活的時候,如果自己現在不努力,萬一真的撐不到三十歲,陳嵐怎麼辦?蘭映雪怎麼辦?寧等怎麼辦?
他雖然沒有經常把這個問題掛在嘴邊,但是這個問題,他卻一直都惦記在心上,甚至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敢不在意。
他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是個多麼大度的人,比如他心裏還有仇恨,就一定要將這一份仇恨發泄出來。
“這……”白木峰在聽完了寧飛的話之後,臉色驟然發生了變化,瞳孔也是猛然收縮,他看著還在散發出血腥味的方盒子,麵部神經都在顫抖著。
“這裏麵,就是殺了爺爺的凶手?”白木峰顫抖著聲音問道。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著,一開始隻是雙手顫抖,最後整個身體都在顫抖,而寧飛也完全明白,這一刻,白木峰的顫抖絕對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仇恨。
“是。”寧飛說道。
白木峰傻愣了很久,最後緩緩點了點頭,伸出手將那個方盒子捧了起來。
“好可惜。”白木峰苦笑了一聲,“其實我更想買一台壓榨機,把這裏麵的東西炸碎。”
寧飛嘴角稍微抽搐了一下。
他忽然想起了一句話,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戾氣,隻要是個人,都是如此。
白木峰也是這樣。
他給別人的印象一直都是非常不錯的,隻要是和白木峰接觸過的人,都會覺得這是個非常平和的年輕人,甚至都很少會和別人吵架,更不會和別人爭搶什麼。
但是這並不代表白木峰就是個沒有戾氣的人,相反的,他的戾氣要比普通人還要重上一些。
一直以來,白木峰的戾氣都被他藏進了骨子裏,別人很少能感覺到,但是等到白木峰積攢的越來越多,直到某一天忽然爆發的時候,所爆發出來的戾氣絕對是非常可怕的。最起碼白木峰在說出剛才那麼一番話的時候,一直注視著白木峰眼神表情神態的寧飛覺得,這小子絕對不是在開玩笑,他還真有這樣的想法!
“這隻是個開始,以後還有有很多人要殺。”寧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