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莫測高深
來人是炊事班的張留根,張留根用手輕輕的撥開葉子春的槍說:“當心當心,莫走了火。我是來給營副送藥的。沒有惡意。”
齊國將冷冷地說:“偷聽我們的談話,還說沒有惡意?你把我當傻子耍呀,既然知道我們的機密,難道你還想活著出去嗎?”
張留根陪著笑說:“我什麼都沒聽見,隻是開了個玩笑,營副莫怪。”
葉子春問:“你真的什麼都沒聽見?隻是開了個玩笑?”
齊國將哼了一聲說:“葉特派員,莫聽他胡說。我們機密已經泄露,如果放他出去,我們活不過明天,現在把他殺了,我馬上集合隊伍衝出軍營,哪怕是上山落草。也比在這死無葬身之地的好。”
張留根突然笑了,有點惋惜地說:“落草為寇,那可不是一條好出路。也糟蹋了營副的一身好本領,今天營副無辜受罰,的確讓人心寒。所以我才偷偷來為營副送藥。也深為營副感到不值。”
齊國將好像是放下了心,他長歎一聲說:“我也深知,落草為寇終會被人不齒。但我現在已是無路可退。可恨黃敏,視我們兄弟的生命如草芥。自不量力,硬要與日軍作戰,枉送弟兄性命,可歎那可歎。”
葉子春收起槍也搖了搖頭說:“現在戰也不是,退也不是,唉,這如何是好?”
張留根邪惡的笑了一下說:“別裝啦,我剛才什麼都聽見了,有日本人來書勸降,這不就是一條富貴之路嗎?”
齊國將眼睛一亮說:“怎麼講?”
張留根有點得意地說:“自從日本軍隊進入中國,勢如破竹,所向披靡。各路英雄趨之若鶩。營副就不想投到日本人門下,將來榮華富貴,封妻蔭子,豈不是美事?”
齊國將情緒低落地說:“好是好,隻是背負著漢奸的罵名,不免被世人唾棄。”
張留根說 :“自古道‘勝者王侯敗者賊。’隻要皇軍拿下靈峰,論功行賞時,誰管你是什麼人?所謂良禽則木而棲,何去何從?二位長官可要想仔細了。”
葉子春還是搖了搖頭說:“我看不妥。我們畢竟是黨國軍人,雖對黃敏的武斷專行,深懷不滿,可那也是我們自己家的事。要是投靠了日本人,怕是將來進不了祖墳,為族人之所不容?且再想想。”
張留根笑道:“葉特派員,瞻前顧後本是好事,可是時機一縱即逝,將來再想有這樣的機會怕是難囉?日本人現在對靈峰虎視眈眈,說不好,哪一天會突然來犯?真到了那時怕是隻能當做戰俘關押了。”
齊國將一拍床邊,劇烈的運動牽動了傷口,他忍住劇痛咬牙切齒地說:“媽的老子幹啦!什麼中國人日本人,能給老子好處的就是親人。”他突然瞪著張留根說:“你是什麼人?在這瞎咧咧。是營座派來摸我的底的吧?”
葉子春也變得緊張起來,他再次舉起了槍說:“老實交代,是不是黃敏派來的?”
門外又進來一個人,他開口就說:“你們隻怕營座,就不怕我了嗎?”
齊國將顧不得屁股上的傷口,爬起來大喊:“衛兵,衛兵!”
來的人是二連長耿喜旺,他還帶著兩個衛兵,衛兵用槍瞄準了齊國將和葉子春,耿喜旺笑嘻嘻地說:“營副,別喊了。你的衛兵已經被我的人請到別處喝酒去了。你就是喊破喉嚨,也是沒用的。我早就感覺你像個投敵賣國的奸細,今天一看果不其然。但是葉特派員也會投敵變節,倒是令人頗感意外。二位長官,你們是想見見營座呢?還是想讓我就地以叛國罪槍斃呢?”
齊國將憤恨地說:“你這條黃敏的狗,老子今天栽了,有本事現在就打死老子,否則老子饒不了你。”
葉子春仰著頭,無限感慨地說:“先是來人下套,後是抓個現行,人贓俱獲好巧妙的手段。黃敏你為了排除異己真是費盡心思啊。”
耿喜旺陰沉的笑著說:“營副,你本來是跟營座一個鼻孔出氣。為何今天卻要反了他?”
齊國將冷笑道:“他黃敏恣意妄為,每每違抗軍令,視兄弟的性命為草芥,跟著他早晚會死無葬身之地。姓耿的,你也別得意,我就是你將來的下場。”說完伸手去奪衛兵的槍。可畢竟身上有傷,行動速度大打折扣。不僅沒有奪下槍,還牽動了傷口,痛得他哎呦一聲低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