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先生上前一步,笑容不減:“為什麼不反抗?”

因為,那個人是你啊……我的指甲深陷在手心的肉裏,頭腦一熱,劍已出鞘,迅速橫在蘭先生的脖子上:“你想幹什麼?”

蘭先生眸光一閃,低頭看我,眼神裏不知怎麼就多了一絲柔和。

“你叫什麼名字……”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手上的桃花印記,是怎麼來的?”

“狗咬的,不行嗎?”

蘭先生不問了,若有所思地看著我:“雪兒……”

雪你妹啊!我再次把劍橫在蘭先生脖子上:“我知道這是你的地盤,這裏有很多你的人,但是請你不要傷我師父,如果我們不能好好的走出去,你也別想全身而退!”

蘭先生抬頭,錯愕地看著師父。

我倔強地舉著劍,看不見師父的表情。

蘭先生慢慢地拔出劍來,聲音變得冰冷,卻顫抖著似乎在努力說服自己:“你不是雪兒……我找了那麼久,雪兒早已經死了!今天,你們都別想活著出去!”

師父把我拉到身邊,拔出劍擋下蘭先生的攻擊,外麵的黑衣人聞聲衝進來,也攻向師父。

蘭先生和師父勢均力敵,再加上這幾個伸手敏捷的黑衣人,師父幾乎沒有勝算,我咬了咬牙,一手拿劍一手拿刀衝了上去,替師父擋下其中一個黑衣人的攻擊。

我咬著牙,揮舞著刀和劍守得很吃力,抽空看看師父,在一群人中還能不慌不忙,應付得當,忍不住在心裏咆哮:大神就是大神啊有木有!炮灰傷不起啊!

師父每次對上蘭先生,情緒波動總是很大,威力遠遠不及平時,黑衣人借著師父和蘭先生打鬥分神的間隙,砍了師父好幾劍,師父很快找到破綻點了黑衣人的穴,蘭先生脫不開身,不能給他們解穴,師父又抽空點了和我打架的黑衣人,局勢瞬間變成一對一,我抱著劍和刀在旁邊看著,愣是插不上手。

我細細地看著蘭先生的一招一式,和師父如出一轍,而且敢叫師父“小二子”的,隻有師叔……難道,他是……

雪兒,蘭雪兒又是蘭先生的什麼?看他剛剛幾乎失控的樣子,應該是對他很重要的人,

那就是……蘭先生的女兒?!

偶爾想起來的片段,手腕上的桃花印記,師父口中的“她”,難道我,就是蘭雪兒?

師父的傷越來越重,鮮血染透了師父的白衣,觸目驚心,我的心口劇痛,不顧一切地衝上去,劍尖直指蘭先生的心髒。

門已經鎖死了,房間裏沒有窗戶,還有蘭先生步步緊逼,想逃出去不可能,而師父對蘭先生似乎一直也下不了手,隻碰傷了他一些無關緊要的部位,根本對他構不成威脅。那麼,隻有我才能殺得了蘭先生了。

如果有人用劍刺向你的心口,你卻沒有反擊的餘地,你會怎樣?當然是躲。但是我沒有想到,師父會撲上去抱著他,把他拖住。

劍沒柄而入,師父的白衣徹底變成了紅色。

我呆呆地站著,沒有力氣拔出劍來。如果師父想要他死,完全可以趁他剛剛愣神的功夫點穴啊,即使隻有一瞬,也夠了啊……

原來,師父竟一心想和他同歸於盡?抑或是,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在眼前,自己盡力地拉近他們的距離,想要補償他,你受傷,我就陪你受傷;你死,我就陪你死?還是,心裏很矛盾,既想殺了他,又想保護他?

師父麵無表情,好像絲毫感覺不到疼痛,把手伸到身後迅速地拔出劍來,沒有一點猶豫,隻是眼神空洞,臉色慘白,身子搖搖欲墜。

由於師父,蘭先生雖然傷得很重,但是並沒有生命危險,他呆呆地看著我,仿佛不可置信,眼睛裏的傷心痛苦,讓人心疼。

我知道,師父重傷,我完全不是他的對手,師父既要保護我還要打敗蘭先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如果他不想讓我們走,我們是出不去的。

於是,我把心一橫,冷冷地看著他:“我就是蘭雪兒,我沒有死,他們沒有殺死我,那隻是假象。”

蘭先生看著我,眼裏忽然走有了神采:“雪兒……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怎麼可以忍心對你下手,是嗎?”我努力保持鎮定,努力裝得冷血,“不要再傷我師父了,現在馬上讓我們安全地離開這裏,否則我可以對你再狠一次心。”

我才不管他到底是誰,我隻要師父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