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已經準備好了,我出去了。”天剛亮,顧陰站在門外說道,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喚醒了淺眠的章瑾。
“嗯,”聽到顧陰的聲音,章瑾一個軲轆從床上爬起來,扯了條披帛披著,隔著門問道:“你……去哪?”
“上朝。”沒有感情的聲音透過門傳達過來,就像是在說著一件不願意做的事情。
“上朝?莫非顧大哥是大官?”章瑾打開門驚訝道。
白淨的內衣半露半遮住微黑的玉體,密如蒲扇的長睫彎彎,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滿是崇敬。
“多穿點。”眉微蹙,冰冷的手拉緊了她隨肩落下的披帛。
“顧大哥,你還沒告訴我呢,難道你是大官?”章瑾笑問道。
“隻是一個將軍而已。”說罷,轉身離開。
“早點回來!”章瑾喊道。喊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怎麼感覺像是一個等待丈夫歸來的妻子?
顧陰一怔,帶著冷漠出了門。他有些不懂,為什麼會平白無故帶一個女人回來,不是沉魚落雁的美人,也不是閉月羞花的佳人,隻是一個不知道怎麼曬能曬成這樣的黑丫頭,穿著打扮很奇怪,明明害怕轉眼間卻又變得若無其事。自己不近女色,卻收留了一個奇怪的人,雖然把她安置在故居,但也不是個辦法。
“顧陰!”爽朗的聲音喚回了出神的顧陰,不知不覺來到了宮門口,停下潔白如雪的沒有一絲雜質的駿馬,轉頭看著從後麵策馬追來的朋友。
“不用追得這麼急。”顧陰淡漠道。
火紅如陽的鬃毛,寬額高大,是一匹不可多得的寶馬。馬上之人是一個銀甲紅披的英俊少年,年齡稍小於顧陰,卻是跟他性格相反的人,脫下銀甲是一個文質書生,披著銀甲是一個陽光少年郎。
“顧陰,你昨晚怎麼沒有回府啊?我在你府上等了很久呢。”金鐧在陽光下閃爍著刺眼的光,少年郎追了上來。
“沒事。”顧陰目不斜視道。
“今天我們去幽夢園吧,聽說那裏又來了不少美女呢。”無邪的笑容在這溫和的麵容上展露。
“龍煬,小心牡丹花下死。”
“但是做鬼也風流呀。”
一火一冰,一熱一冷,本不會有交集的兩個少將軍一前一後走進了湫灤國的議事大殿。
清冷幽靜的院子裏,即使是盛夏也依然有些冷,知道住在這裏的人是個像翠竹一樣挺拔,一樣冷靜,卻不知道是這幽靜改變了人,還是人製造了這個幽靜。
“好無聊啊……”院子裏有一個沒有魚的小水池,章瑾穿著月白襦裙,坐在池邊一邊踢著水,一邊丟著石子,激起水花漣漣,石子入水發出空靈的聲音。
一個陰影遮住了章瑾頭上的光,她仰頭望去,是一隻悠悠飄落的紙風箏,斷了的絲線在風箏的尾骨飄著。抬手接住,是一隻做工粗糙的……蝴蝶?還是蛾子?……嗯,是蝙蝠吧?仔細的辨認著風箏上的畫,沒有注意到有人敲門,當身後響起了沉穩的腳步時,章瑾回過頭,看到身後站著的不是顧陰,一時間驚慌落了水。
“喂,你!”那人驚慌極了,正糾結要不要喊人救她,章瑾從池中站起來,離他約有五步之遙,池水沒過章瑾的胸部,不算很深。
“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裏?”麵對驚慌的貴族公子,章瑾怯聲問道。
“我是來撿紙風箏的。”溫和的聲音帶著絲絲的歉意,眼前的貴族公子指了指被水打濕的紙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