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感情(1 / 2)

我還是不能這麼快的接受這個消息。於末竟然已經不在人世。我和裴啟翰都傷害過的人,如今已經解脫了。對他來說究竟是幸還是不幸。他一生得到過什麼?沒得到過我以及愛情,自然也得不到全部的裴啟翰。經曆兩個人的折騰,殘破不堪的死亡結局,對他,難道是天意。我和裴啟翰都高高在上的以施予者自居,把愛和感情施舍給於末,他卻是真心真意的回饋我們,絲毫不懈怠的去愛去抓住,結果,連離開的時候我都不曾知道,估計也沒有帶著裴啟翰的愛戀離開吧。那個男人怎麼可能容忍一個人那麼長久。他的感情就是真正意義上的施舍,給你一點卻要你的全部來感恩。

真不知道他積攢下來的那些愛情最終會給誰,還是一直留給自己?那麼我呢,我又能給誰?唐真嗎……“你怎麼不問他是怎麼死的?”過了一會,裴啟翰打破沉默。“死都死了,怎麼死的還重要嗎?就算是交通事故是意外,那也隻能證實一個結果而已。”我覺得自己整個人籠罩著說不出的悲傷,我真的不知道怎麼會把自己這麼深的絞進這個感情旋渦。給不起,留不住,最後誰又是誰的誰,亦或是誰都不是誰的誰。“是我,是我親手殺了他的。你給我聽著,是我殺了於末!”他一把抓散領結,用力坐在我對麵的床鋪上。狠狠看著我,仿佛想在我眼裏揪出些什麼。可惜,要讓他失望了。

“為什麼?”我隻是機械的問,已經吃驚不起來了。對啊,他什麼做不出來,殺了於末又如何,和把他當做塊破布一樣扔了是一樣的容易。裴啟翰這種冷血動物做什麼都不奇怪,我又比他好得了多少?“哼!因為你!全部都是你造成的。他到死都念著你的名字。”他眼睛裏泛著亮晶晶的光,激動並不適合他,他很少這麼失態。我又何嚐不是。看來,我和他終究都無法平靜處理事關於末的感情問題。他把情緒稍微整理一下,繼續道,“本來都很好,也沒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他跟我走以後從沒提起過你,沒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我們處得很和睦,雖然我對他越來越沒感覺,不過我仍然沒有拋棄他的念頭。

直到你離婚。他聽說你和鄭敬森離婚了,就跟突然發病一樣,發了瘋的要去找你。我怎麼都控製不住他,怎麼打怎麼罵他都跟靈魂出殼一樣。我把他關起來,可是每次回去看他他都跟我反反複複念叨你,念叨你們的過去念叨你的好。你知不知道我聽著多惡心多膩煩!他心裏想的念的愛的癡的迷的都是你,簡直不可磨滅。他親口跟我說,他隻愛一個人,我承認我嫉妒也羨慕。你以為我不想得到那樣的感情?我再冷血也是個人。不過我的忍耐也有限度,最後一次他在我麵前喋喋不休的求我帶他回香港去找你,我一個沒忍住,抬手一槍就斃了他……你知道嗎,就在胸口這裏,一槍,他就不能再說他愛你了!”

裴啟翰有點失態的抵著我的胸口,那修長的手指像是一枚出堂的子彈一樣,戳在我心頭。他說完這冗長的一段過去,長長的籲出口氣,仿佛這些年來的壓抑鬱結都釋放出來了。我聽著心裏早就麻木了,隻有於末的死訊刺痛了心裏一下。至於裴啟翰因為他還心心念念的想著我而斃了他我一點意外和困惑都沒有。他確實是那麼極端的人,這樣做我能理解。他那個人潛在的有些完美主義傾向,如果得不到,他也會親手毀掉。那些留在於末靈魂裏屬於我的印記當然是不會磨滅的,其實他不殺了於末對他也是無止境的折磨。我們在歲月麵前,都放棄了於末。

還能厚著臉皮站出來討個什麼公道給於末麼?簡直笑話!一切都過去了,我也隨著他有點解脫的意味。我心裏清楚,無論是我和於末的過去,還是裴啟翰和他的幾年愛戀,包括他親手了結了於末都是久遠的事情了。時間深深淺淺的把我們對於末所犯的罪孽刻下來,然後任隨洗禮,最終也隻剩個模糊。我們無論知道還是不知道,都仍舊在繼續風流遊戲,都為了自己而變得犀利尖刻,沒有一個人為他做過什麼,計較的都是自我的得失。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仇視對方,憎恨占有搶奪本身就是個笑話。我還有裴啟翰都沒有資格,這一點,到今時今日我終於清醒。但是我一直無法理解,於末那麼像我,他的靈魂和我簡直是重重疊疊在一起,這樣的一個人,裴啟翰為什麼能消耗那麼多年,他究竟在於末那麼尋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