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備回香港發展了?”“差不多,那邊的辦公區已經成形了,你以為在香港也能上班。公司很周到吧。”“你忘記我上次跟你說的話了?”“上次?你說的話我都忘記了,沒什麼必要記得。”話是這麼說,不過我還是在極力回憶他指的究竟是什麼。“李孝敏,不要回香港,那裏會讓你失去自我的。”“你覺得我有選擇嗎?很多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說要或者不要的。”“但是H?Fad現在在歐洲發展得很好,我不是給你保證過的嗎,再有兩年,它一定能上市。”“裴啟翰,我從來不是個靠男人或者靠家族做生意的人。你要知道,H?Fad對我來說很重要,它是我的起點,和我找回自己生活的最重要的證明。
但是,我不是個自私到隻估計自己快樂的人,我需要給小洛一個安定的環境,而不是這麼尷尬的和程家別扭。我也是程家的女兒,哪怕我姓李。你懂嗎?”“我就知道你回香港不全是為了錢,算我誤解,不過,我還是想說,回去,你真的會——lost urself。”“那你說,我留在歐洲,不去過問香港的事,那已經在運作的項目怎麼辦?我總不能把他們都放棄了吧,而且也不是我說放手就放手的。你也不想想,當初我要開拓亞洲市場,是為了什麼?”“為了我?孝敏,憑良心說話哦,你去開拓亞洲的市場是因為我來了H?Fad,是因為我能帶去利潤,而這種情況任何一個商人都會去選擇。你何必責怪誰,或者覺得無奈呢?
你當初也是一切向利益看其,既然自己把自己逼到這一步了,就要慎重,再慎重。因為越深入越沒有退路。”看了看裴啟翰,我發現他很真誠的在和我討論這個問題,而且這也是別人從來沒有為我考慮過的問題。他們也許覺得香港就是在等著我回去開拓新天地,公司的人也為新的發展而歡欣雀躍。可是誰能理解我的心情,我不願意在香港攪和進那些成年往事和家族利益裏,那不是我要的生活。我曾經親手結束過那樣的生活,不惜陪葬了我和鄭敬森的婚姻。可是兜兜轉轉,我又回來了。我的彷徨和不安,我的千般不願意和動搖,都被裴啟翰一語點破。可是,我又有什麼辦法,生活是不能被選擇的。
我沉默著,最後對他說,“謝謝你,但是,這是我自己的選擇。”“既然這樣,那我也不會離開H?Fad的。李孝敏,我到時候好好看看你怎麼把自己逼近死角!”這一次,我聽出他沒有惡意,到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味道,但是,這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我的生活就像打仗,他不是同盟就是敵人,我不能依靠,最多能給的不過是信任。走出餐廳,我問他在巴黎的公寓地址,他順口給我報了一個酒店的名字。我挑眉問他:“你怎麼住在酒店裏?”他頓了頓才告訴我:“來巴黎以後我就沒有住Amy選的地方,太遠了,就幹脆在酒店租了一間房間,也沒經常在這邊住。”等他解釋完我脫口就問:“你不是不喜歡住酒店麼?”
結果換來他瞪我一眼,沒了下文。我知道那肯定是個借口,房子太遠難道不能再找?我再吝嗇也少不了他一個住處。真不知道他想暗示我什麼,是說他在巴黎呆的時間少到隻需要偶爾住住酒店就過去了,還是說他為了到H?Fad上班,不惜去酒店租房間。回頭看了他幾眼,他都似笑非笑的。我也不願深究,隨便他吧。我從不需要別人無謂的犧牲,因為犧牲的一方往往經曆時間之後就會後悔。這種事情我太清楚,隻想對方能清楚自己在做什麼選擇什麼。但是裴啟翰這樣做,我還是有點意外,甚至有點過意不去。他為H?Fad犧牲得確實不少,有時候,我真想問他,這究竟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