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流淌著一種炙熱,楊濤感覺身體被岩漿所占據,被一種黑色並且帶著血腥味道的氣息所灌滿,那些東西彙聚在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隨時都可能爆發而出。
隻是,在心髒跳動的部位,楊濤卻感覺到了一種無言的束縛,那種束縛就好像是一個枷鎖,將所有跳動著的炙熱在即將湧到爆發的極限之時給緊緊地封死。
——明明已經感受到了那種即將爆發的黑暗強大,但是為什麼還是沒有辦法脫離這種束縛呢?難道,那家夥的藥效還沒有完全解決嘛?
——不,藥效隻是一部分,更多的或許是…某些事情…還沒有完全地處理幹淨吧?
楊濤露出來的猩紅之眼露出了一抹自嘲的表情,他靜靜地望著躺在一側為他而受到傷害的少年莫塵,然後又想到了他的姐姐,那個不求回報地去付出的悲慘少女。
隻是,這一切絲毫沒有撼動楊濤的心,他用一種平淡地不能再平淡的眼神接收了這一切。對於此刻的他而言,既然選擇了幫助,那麼付出了生命也根本不為過。
嗚咽聲從遠處擁擠的人群中傳來,那個少女嚐試著掙脫人群的束縛,但是那群人還是死死地守著她,沒有人願意少女再去惹是生非,至於其中的原因,楊濤認為很簡單。
“所以,桀少,你認為今天死掉哪一個比較合適呢?”燕獨揚起了匕首,末日審判一般的眼神緊緊注視著下方的二人。
“殺了那個多事的家夥吧,新來的小子就讓他多活一天吧!”桀少的雙眼露出了凶悍的光芒,然後他猛地扭頭就帶著一幫小弟轉身離開。
“嘻嘻,那麼行刑就開始了!”燕獨的身子舞動了起來,紫色的外套看起來如同一個紫色的花朵,匕首隨著轉動的軀體淩亂起來,鮮血濺射起來,將紫色的花朵沾染上了一層血腥的紅色。
躺在地上的少年莫塵,在原本痛楚的呻吟中慢慢地失去了生氣,他的眼睛一直望著楊濤,眼神如同他手中緊握的袋子一般地柔軟,絲毫沒有任何的怨言。
但是,楊濤猩紅的臉上也是一片自嘲與淡然。
“呼~~”燕獨靜靜地矗立在原地,鮮血從她的發梢一直灑落到了腳底,她的臉上滿是享受,細長的舌頭舔舐著所有的血滴,一個黑色的怪異影子正貼在她的身後,那影子也是如同她一般貪婪的模樣,隻是主人在嗜血,而影子則在吞噬著一道道的黑色氣息。
忽然,影子的視線望向了地麵的楊濤,而楊濤也緊緊地望著那個帶著黑色藍邊兜帽的影子,那影子完全地漆黑,以至於五官根本不夠清晰,一雙幽綠的瞳孔成為兜帽下唯一可見的色彩。
‘嗚嗷~’影子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
燕獨也從那種瘋癲的興奮之中回過神來,她眯縫著唯一的眼睛,打量著躺在地麵的楊濤。影子的聲音一直淒厲著,但是卻因為某種原因的束縛,它並沒有辦法離開少女的軀體。
“怎麼,肆掠之影,你現在就要覓食麵前的這個家夥嘛?”燕獨似乎感受到身後影子的興奮,她的目光也深邃地望向了地麵的楊濤,然後喃喃自語道:“這隻猩紅之眼可真是特別,明天死掉的時候,我一定要把這個眼珠給挖出來,然後泡在藥酒裏以後做個掛墜。”
少女的聲調很平靜,那殘忍的手段似乎對於她而言隻是一個平常不過的事情。身後的影子沙啞的聲音還在繼續,影子躁動,但是少女卻是收起了暴躁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