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慢地起身,在奚園園的額頭上印上了一個淺淺的吻。奚園園像是感覺到了什麼,嘟了嘟嘴,把封心推開了,轉到了另一邊。

“園園,有你真好。”封心笑了笑。

在黑暗中,封心的身影雖然單薄,卻像有很大的重量,可以把奚園園保護得好好的。

宴會上,已然尾聲。

沈夜天離開後,諸位老板三三兩兩的散去,各自回家,唯有沈夜天自己就一個人去了酒吧。

這段時間以來,酒吧成了他下班後去的最多的一個地方。

他坐在一個角落,杯中的酒一杯又一杯地見底。他不禁想到了奚園園,想到了奚園園的那一襲紅裙。

可奚園園是沒看見自己嗎?

不可能啊,他明明覺得她在打量自己,可卻沒有過來說一句話。

難道真的有這麼恨自己?

“園園。”沈夜天一遍又一遍地喊著。

奚園園走的那一天,沈夜天沒有去送,甚至連再見都沒有說。

他表現得很自然,一點不舍都沒有,可是在奚園園上飛機的那一刻,他還是一個人躲在辦公室裏沉默了一場。

他原本以為奚園園永遠不會回來,原本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忘記她,可是慢慢地,他覺得自己不再那麼痛,不再那麼難以忘懷,他的潛意識裏,都想好了要好好地重新開始。

可是,世事就是那麼難料。

當奚園園出現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決定,所有的堅強都瞬間崩塌。

他曾經想過再次見到奚園園的場景,他以為自己可以很從容,可是真正見到的時候,他不得不承認奚園園這個女人,總是能很輕易地摧毀自己建築的情緒壁壘。

就在宴會上,一見到奚園園,心頭情緒翻湧,而且比以前還要凶。

那麼,自己是想要奚園園回來還是不想呢?答案似乎沒有那麼明顯。

如果奚園園跟封心生活地很幸福,那麼自己該怎麼辦?

可是自己就是放不下奚園園,那麼又該怎麼辦?

自己真的可以親眼看著奚園園在另外一個人的懷裏嗎?真的甘心嗎?

想到這,他不禁把杯子往地上一摔,瞬間碎成了玻璃渣,就好像他那顆被奚園園傷得碎得不能再碎的心。

他痛苦,更糾結。

當初放奚園園走,是因為想讓她過得開心,可自己的心卻很痛很痛。

難道現在又要因為自己自私,去剝奪奚園園的幸福嗎?沈夜天不禁在心裏鄙視這樣的自己。

“園園,你為什麼要回來?”沈夜天對著空酒瓶無奈地問:“這要讓我怎麼辦?怎麼辦?”

酒瓶靜靜的立在桌子中央,沒有半點反應。

沈夜天卻笑了,聲音裏充滿了淒苦,充滿了一個男人陰鬱的心情。

這個世界上,也隻有奚園園一個人可以讓沈夜天為之瘋狂。

沈夜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家的,反正一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家的床,那一股熟悉的味道,那隻屬於奚園園的味道。

他頭痛欲裂,又想起來奚園園的麵孔,想起來昨夜那一個個質問自己的問句,想起一個個孤獨的夜。

“園園,告訴我該怎麼辦好不好?”他又重複了這個問題,將頭埋在枕頭中,糾結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