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信物(1 / 2)

鴻城果如村中的孫郎中說過那樣繁華非常,寧休騎在白馬上,望著四周的景象,這般想著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白馬行得極穩,縱使這是寧休第一次乘馬也不覺得有過多的顛簸之感。

替寧休牽馬的男人便是安遠,正是那個名震天下的安遠,可惜寧休確實不識得他,何談這幾年他轟動人魔兩族的赫赫戰功。

入城門後,兩人一馬穿過一片繁華的鬧市進而轉上一條很是平坦的大道,道上少有行人,寧休從未見過如這般平坦的路,便是連一株雜草都無從在這條道上尋找。

那個男人走在白馬前不說半個字,寧休忐忑不安,倒是不知那人也同樣是心亂如麻。

城門處的軍衛攔下寧休,與他素未蒙麵的安遠當然沒有理由救他,但事實卻是如今寧休正乘在那匹與安遠一樣名震天下的戰馬之上。

殊不知,安遠識得寧休自懷中掏出的玉佩,心驚之餘萬不敢讓那些軍衛傷了他分毫。

“把他交給我處理。”

旌旗立於道旁翻飛,陣陣秋風迎麵而過,寧休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難看,他不止一次回想安遠對軍官說的這句話,反複再三也不明白此時他的境況。

不過寧休覺得安遠是個好人,僅僅憑他魁梧的背影,以及一步一穩的行姿。

“安將軍!”

寧休胡亂地想了好多事,雙手倒是一直舉在胸前僵硬地握著馬韁,再次聽到前方有人朝著男人打招呼,才堪堪回過神來。

一路行來不知有多少人向安遠抱拳行禮,隻是安遠從未答話,甚至寧休隻見他曾微微地點過幾次頭,至於其神情如何,寧休坐於馬上自然無從得知。

安遠朝著前方那個體態有幾分臃腫的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之後,繼續前行。

寧休習慣挺直背部,竟是乘馬之時他也是這般,好在白馬四蹄穩健,極少出現起伏的境況,否則倒是有些苦頭讓寧休吃去。

每個與安遠抱拳行禮之人皆是站於原地,似乎盡是待安遠離去後才肯繼續前行,剛才那個中年男子也不例外,此刻他正打量著白馬上的寧休,雖隻有半息的時間卻也讓得這個少年好不自在。

“你病得很重?”

一道渾厚的聲音自前方傳來,寧休怔了怔才猜到應該是安遠說了話。

“是。”

“氣息紊亂,長短不一,是久病纏身?”

“是。”

“你可知道你要尋的是何人?”安遠忽然停了下來,而白馬竟像是與安遠同手同腳般驟然四蹄駐足。

“不知。”

安遠忽而覺得身後那個少年有些好笑,連尋的是何人都不知曉,還口口聲聲稱自己前來尋人。

“你可知道那枚玉佩是何來頭?”安遠轉過身,一道犀利的目光隨即而來,寧休抬頭挺直了背,順著安遠的目光看了回去,並不畏懼。

“也不知道。”

“玉佩你是從何處得來?”

“咳,咳咳。”

咳過之後,寧休深吸了一口氣,以求好回答安遠的問題:“小時候起一直在身旁。”

安遠如何問,寧休便如何答,且都是一五一十地答,從未參過半點虛假。

“你父母何在?”

“不知。”

直到白馬再次前行起來,安遠則又一次陷入了沉寂。

寧休騎在馬上,不清楚安遠問的問題有何意圖,他想起了從未謀麵的父母,不禁有些呆滯,自打他記事起一直是獨身一人,這些年若不是村中幾個老人照顧,他或是早就死了。

“咳咳,咳咳。”

陡然響起的咳嗽聲打破了風聲與馬蹄聲難得的平衡,寧休摸著懷中的那枚玉佩,眼眸之中已是恢複了清明。那玉佩入手即是傳來一陣溫潤感,他隻覺此刻全身都因此舒暢了不少,一時忍不住便順手將其摸了出來。

玉佩於日光的照射下呈明黃色,大致與寧休手掌大小相仿,整體是個龍形的模樣,玉龍神情很是威嚴,雙眼極為有神,其上鱗片爪子雕鏤得清晰無比,隻是整個玉佩的左邊顯得極為平整,好似用利劍斬斷過一般。

安遠識得這枚玉佩,並不代表他人也識得這枚玉佩。

如以往一般,寧休此番又拿著玉佩左右看了許久,依然如往年一樣毫無收獲。

“你帶了婚書?”

寧休騎在白馬上,握著那塊玉佩,想了不止五遍聽入耳裏的問句,不由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