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寧休隻是想到起初心中責怪過老頭,不禁暗自生出些慚愧的感覺,他執意要確定老頭曾幫助他,是為了得以正式地向老頭道謝。
當時整個客棧內隻有幾個人,寧休雖是確定心中的想法,但老頭越說越離譜的話著實讓他束手無策。
至於他口中的拜師,寧休聽入耳裏,甚至有些莫名其妙的感覺。
寧休怔了怔,覺得還是如實表達比較好:“不想。”
“但,但我不收……”聽到寧休做出回答,老頭習慣性地點了頭,轉而似乎發現不對,轉口問道:“你竟說你不想?”
“嗯。”寧休點了頭,平靜地答話,心中卻是揣著道謝的心思。
老頭隨後坐正身子,擺出一副半點不信自己耳朵的神情,從頭到腳再是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寧休一遍,忽然說道:“你,你當真沒想過?”
“沒想過。”寧休心頭很是疑惑,他沉了沉眉頭,答道。
“你,你你說的是假話。”老頭突然瞪了寧休一眼,無比肯定心中的想法,斷然說道。
寧休原本沉下的眉頭轉而皺起,他實在想不出說假話的理由,是以心頭疑惑不止:“我為什麼要說假話?”
“你,你不喜歡打架的感覺?”
寧休想都未想,搖了搖頭。
“老夫可以教你修煉。”
寧休依然搖了搖頭。
老頭瞪了寧休一眼,冷哼道:“胡話連篇,這,這不想,那也不想,你來這窮鄉僻壤作甚。”
“參加蒼玄宗考核。”
“既不學打架,又不學修煉,你還拜蒼玄宗作甚?”
“我要找人討還公道。”
“討還公道難道不需要修煉和打架,難不成你用嘴去討公道?”老頭像是聽到破天荒的奇事一般,瞪大其滿是醉意的眼睛,繼續問道:“你,你要找蒼玄宗討,討公道?”
“我要拜入蒼玄宗修煉,不是找蒼玄宗討公道。”寧休口中雖答話,早因老頭的言詞陷入沉默。
老頭的話說得雖極為直白,倒是沒有半點的錯,特別是他剛剛體會過親自掌握力量的感覺,寧休已意識到黑衣人授意拜入蒼玄宗的原因。至於修煉,他曾在孫小飛的口中聽過這些事,諸如日行萬裏、移山填海、顛倒日月等等,當時的他隻覺得太過飄渺神奇,甚至於是不可思議,而此時於寧休這個無依無靠的少年而言,若是要討公道,他必須接觸修煉。
在寧休看來,若要修煉理應拜入蒼玄宗,因為黑衣人當時是這般授意。
“你這小子有,有意思。”那老頭眼中閃出些異樣的神采,隻見他盯著寧休說道:“老夫決定,收收你為徒。”
寧休聞言,下意識地擺了擺頭:“不,我的目標是蒼玄宗。”
“蒼玄宗能教你修煉打架,老夫也能教你修煉打架。”那老頭頓了頓,繼續說道:“先,先才你這麼能打,就是老,老夫所為。”
“多謝老人家救命之恩。”寧休趁機朝著老頭鞠了個躬,恭敬地說道,不去言及拜師之事。
“小子,你可願拜老夫為師?”
“我要拜入蒼玄宗。”
老頭看了看寧休堅定清澈的眸子,注意到他並沒有拜師的意思,繼而嘴角揚起些難以察覺的笑意,閉了眼,一時半會也不去提什麼拜師之事,自顧自地念道:“我,我說小子,你印堂有股黑氣啊。”
寧休立於老頭的身前,弄不明白他此話何意,又想了想印堂的意思,下意識地陳述道:“我不知道印堂是什麼。”
那老頭聽了寧休口中的問題,將兩隻眼睛都睜了開來,細細地看了他幾下,神色有些不快:“這樣吧,你搞,搞些酒來。”老頭打了個嗝,接著繼續道:“幫,幫老夫做件事。”
一股令人作嘔的酒氣時不時從老頭的鼻息中冒出,寧休稍稍吸一口氣便覺難受不忍,隨後他屛住了呼吸覺得此時還是不說話為好。
“小二,過,過來。”那老頭舉起手晃了晃,嘴邊帶著奇怪的笑意盯了寧休一眼。
“客,客客官,有什麼事。”平日裏伶牙俐齒的店小二見識了剛才那一幕,自遠處跑來,聲音發抖不說竟也有些口吃起來。
“弄,弄幾壇酒來。”老頭往前伸了伸脖子,示意店小二速度快些:“算這小子頭上。”
“好好。”
小二前腳一走,老頭即是一把將腰間的葫蘆又掏出來,也不顧及寧休的態度,直接塞向他:“要謝我就先喝完。”
說來奇怪,紫紅色的葫蘆竟極為神奇地晃了兩下,如同一個活物般直接朝著寧休的懷裏跳去,弄得他措手不及,偏偏不好置之不理。
“喝,喝完老夫好裝酒。”
畢竟老頭有恩在先,寧休對酒雖存有抵製的情緒,他握著葫蘆望向身旁的老頭的模樣,卻不好再做推脫,隻見他猶豫之後竟是揭開蓋子抬起那個葫蘆往著嘴裏灌去。
鴻升客棧產一種少有人知的酒,此酒名為鴻酒,鴻酒口感柔順醇厚,奇異的是此酒入口之後先是回苦再是回甘,滋味無窮。而此酒卻是專醉飲酒之人,那不沾酒之人喝千杯此酒也會不醉不倒,而飲酒之人喝此酒便會醉得一塌糊塗,鴻酒據傳已有千載的曆史,也就不難推測新陽城的鴻升客棧有久的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