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玄山自雲海之上竟是另一番明媚的景象,起初因強光突襲,寧休隻覺眼睛生痛,不得已才合眼,而當其再是睜眼之時,即被此處所展現出的景象所震撼。
他展目而去隻見此處碧空萬裏,天高雲淡,甚至不見一處白雪,當空一輪驕陽好似就在近前,觸手可及。而整片天地似乎正散發出威肅莊嚴的氣息,起初那條原本極為險峻崎嶇的山路穿過雲海後,竟是變得寬闊,其直連一座拔地而起的山門,山門處站著不少身著白色道衣的蒼玄宗弟子,那山門極高,巍巍聳立於山路盡頭,山門的構造是一正門兩偏門的模樣,其正中較為高些的門上書“蒼玄”兩個大字,甚是威勢壯闊。
“小師弟,你看,那兩尊石像便是我蒼玄宗的兩大祖師,左邊那位是蒼湮祖師,右邊這位便是玄門的創始人玄邪祖師。”
寧休順著王陽所指之處望去,那道雄偉的山門左右不遠處各有一座石像,石像高度大致與山門齊整,左邊那尊石像長袍加身道髻玉簪,麵相溫和,手負一柄利劍背於身後,右邊那尊石像長發飄散毫不束縛,容貌俊逸,卻失左臂,隻見其右手間捏有一柄短戟橫於胸前。
“蒼湮祖師便是蒼門的創始人嗎?”
“是的,據說蒼玄宗名字中的蒼玄二字便由是兩位祖師的名字而來。”王陽點頭,指著兩尊威勢十足的石像說道:“而且蒼湮與玄邪祖師可是親兄弟。”
寧休師兄弟二人穿過山門,兩尊石像即是近在咫尺,他聽到王陽口裏的話,盯著石像下意識地點點頭,不知為何,竟覺得心中有種說不明的感覺。
“兩位祖師都是天縱奇才,自從蒼玄宗創立以來,誅滅無數魔族之人,那為害天下的南國魔族便再不敢像以前那般肆虐。”
王陽扭過頭,眼中很自然地露出一種濃濃的自豪感,甚至於寧休可以很直觀地感到這種情感,但他心中不明白:“魔族不也是人嗎?”
“魔族也能算作人?他們空有一身皮囊,盡是濫殺無辜,嗜血成性,屠戮不止,他們的罪惡不可勝數!”
寧休愣了愣,他望著王陽已有怒意的眼神,很清晰地感到其中表現出來的憤怒:“可是我們之中不也有好人和壞人之分嗎,難道魔族之中不也是一樣麼?”
“怎會一樣!魔族殘害多少無辜生命,他們盡是全無人性的畜生,怎會一樣!”
那本孫郎中家的《魔史》填充了寧休一切關於魔的認知,根據其中的記載,他是極不理解王陽這般情緒的:“可是……”
“小師弟,你還太小,有些東西你還不明白,長大就好了。”王陽忽而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太過極端,神色柔和了幾分說道。
事實上,寧休並不接受王陽對於魔所論述的態度,但他卻仍是點了點頭,決定不再去與師兄爭辯。
山門往上是三段頗為遠長的寬闊階梯,第一段階梯的盡頭接著一片很是寬廣的平坦之地,地上正中繪有一個極大的陰陽八卦,此處再往深處向上竟又是盤踞著一段更長的階梯,階梯的盡頭又是一片更為平廣的廣場,或是距離太遠,寧休隻能隱隱地見得一座大殿穩穩佇立於這山頂之上的最遠處。
“這三段階梯名為通天梯,一段階梯有三百三十三步,三段總計九百九十九步,而那最遠處便是蒼玄殿了!”
不知不覺間,半仙的速度緩下不少,寧休極目最遠處的一座建築,倒未注意到身邊呼嘯而過的數道流光以及好些個禦劍飛行的蒼玄宗弟子。
“小師弟,今日宗內會舉辦新弟子入門大典,如果不是你拜入師尊門下,隻怕今年玄門又是不必參加了。”王陽似乎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情,繼續說道:“等會若是時間有餘,咱就先去製衣閣給你把衣物領了,不然就得必須先去參加入門大典。”
寧休口中先是嗯了一聲,隨後望向王陽背後正中的那枚八卦忽然問道:“所有人都必須穿師兄這樣的衣物嗎?”
“那可不,蒼玄宗上下對弟子衣物也是有規定的,修為的高低決定道袍的顏色,自下而上有白,黃,藍,青,赤,紫五種顏色,分別對應不同的修為等級。”王陽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堆身著白色道袍的蒼玄宗弟子,側頭笑道:“那些便是剛剛入門的新弟子,恐怕凝虛階都還未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