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停下腳步,盯著近在咫尺的少年,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說話。
“師兄?”
原本寧休都半點弄不明白眾人朝他投來的異樣的目光,而他又的確不喜歡這種感覺,是以此時他隻好看了立在身前的王陽幾眼,一時覺得他的樣子也有些奇怪,心中不解:“他們為什麼都那樣看我?”
“你好,我叫蕭恨羽,請你記得我的名字。”王陽聽得寧休問話正想回答,這時,寧休的身前走來一個看似十一來歲的少年,這個少年要高出寧休不少,而且他小小年紀五官即是生得極有輪廓,眉宇之間很自然地泛出一股英氣。
起初寧休並不認為這個少年正對自己說出此話,不過當他注意到少年朝向自己看來的目光以及其誠懇的態度,他忽然意識到這個名為蕭恨羽的少年的確是正與他說話。
“前兩日筆試的時候我見過你,但是那個時候我不知道你的名字。”蕭恨羽未等寧休說話,想了一想,突然陳述道。
寧休將目光集中到蕭恨羽的身上,倒是想起那日筆試時榜首的名字好像便是這三個字,心生佩服之餘連忙道:“你好,我叫寧……”
“你叫寧休,現在蒼玄宗上下已是無人不知這兩個字。”寧休話未說完,蕭恨羽的身後又是走來一個十多歲的少年,隻聞其笑了兩聲說道:“天才你好,我是蒼門門下新弟子禹磊。”
“你好。”對於類似這樣帶著十足善意的人,寧休幾乎是一見便頓生好感。
這時,隻見禹磊忽然拍了拍蕭恨羽的肩膀,提醒道:“恨羽,我們快走吧,再挨些時候回去晚了,可要被責罰了。”
“無論你最終是哪門的弟子,下次見麵我一定會向你發出切磋的請求,希望你能接受。”蕭恨羽聽了禹磊口中的話,再是看了寧休一眼,繼而朝王陽欠了欠身:“王執事,弟子告辭。”
“寧天才,今後在這蒼玄宗內還要仰仗你的照拂,我的名字叫禹磊,千萬不要忘了我。王執事,弟子就先退下了。”
對於禹磊口中喊出寧天才這個詞語,寧休甚至都還有些摸不著頭腦,雖是如此他倒是下意識地去看二人離去的背影,心中竟莫名地生出些好感。
“他是蕭恨羽,昨日才拜入蒼門門下的新弟子,被稱作這一屆擁有最強天資的弟子。”王陽看著那二人離去,忽然想起寧休剛剛所展現出來的內府品級不禁激動起來:“小師弟,想想不到,你竟然身懷紫級內府,倒是今後你的風頭要蓋過那蕭恨羽了。”
王陽起初當真是設想過很多種見到寧休要向他說的話,不過,這個時候,他卻仍是難掩心中激動挑了一個最為簡單直接的方式。
“紫級內府是什麼?”王陽火熱的眸子裏閃爍著寧休完全不理解的神采,他想起蕭恨羽誠懇的樣子,忽然問道。
“你不知道?”王陽不由地瞪大了眼睛,他注意到寧休極認真的態度又分明不像是裝傻:“小師弟,你不知道自己……”
“王陽,速將寧休帶來蒼玄殿。”
正是王陽還想再問之際,寧休師兄弟二人皆是聽到一道如同天際中沉下來的聲音。
“弟子遵命。”王陽立時停下口中的話,朝寧休使了個眼色,抱拳朗聲道。
“小師弟,剩下的事回師門再說,現在我要帶你去蒼玄殿。”王陽神色複雜地叫了一聲小師弟,解釋之後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嗯?師兄?”
事實上,王陽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將寧休送入蒼玄殿意味著什麼,他隱隱可以猜到以寧休的天資將會在蒼玄殿內發生怎樣的場景,便是在剛才,他更親眼看到申屠鏡華竟然將青霜劍拿了出來,於是他很自然地開始擔心寧休最終會不會是玄門的弟子。
隻是這時,王陽看了看寧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最終說道:“走吧,別讓各位師叔伯等久了。”
這一次,剩下那兩段分別有三百三十三級的通天梯是王陽帶著寧休一鼓作氣飛上去的,於是寧休的雙腿倒是再不會出現起初那般發顫的情況。
“師兄,為什麼剛才那些弟子不用去蒼玄殿?”起初寧休便注意到場中眾人散開之後並未朝上繼續攀登通天梯,直到他發現如今隻有他二人朝向蒼玄殿趕去之時,出聲問道。
“因為你是……”王陽順口說道,卻是忽然想起寧休並不知道紫級內府,於是立馬改口說道:“因為你有些特殊。”
采用飛上通天梯的方式的的確確要比徒步攀登快出許多,僅僅是過了片刻的功夫,在寧休的眼中即已跳入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
大殿殿門之上立有一塊黑底金邊的牌匾,蒼玄殿三個金色的大字整整齊齊地列於其上,寧休盯著不遠處這座造型古樸的蒼玄殿不由地睜大了眼睛,蒼玄殿隻管穩穩地立於原地,寧休這般看得久了,竟忽而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這座安靜的大殿就好似有魔力一般吸引住他的目光,以至於他瞪大的眼睛在陽光下也未縮小分毫。
寧休在新陽城中見過氣勢雄闊的臨天閣,這時當他見到這座傳聞中蒼玄宗的蒼玄殿之際,不禁覺得,除此之外或許自己一輩子都不會再見到第二座這樣的建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