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休隻管走出製衣閣,立在大門前五六步的位置,深吸一口氣之後,便是不再動作。
依照魏青虹剛才的神情並不難發現她的情緒,而寧休猜測是自己的原因使得魏青虹生氣,不過卻無論如何也是得不出一個能說服自己的理由,他這般想了許久,眉頭不經意地沉下不少。
兩個時辰究竟要站多久,他的心頭完全沒有這個概念,隻是寧休不由想起魏青虹生怒的模樣,一時覺得還是站在外麵比較自在。
製衣閣位處蒼玄宗西北深處的雲華峰之上,這雲華峰在蒼玄宗內當真也算得上是一塊寶地,一則是因為此地擁有充裕豐富的靈氣,二則是此峰北側鄰著雲華穀。數千載以來,這雲華穀一直便是蒼玄宗曆練弟子的一處秘境,穀內貫穿著一條溪流,沒有人知道它是源自何處,長久以來都是笑稱其源自雲端,久而久之,雲溪這個稱呼便保存了下來。
雲溪中所流淌的水並不是普通的水,它其中充盈著十足的靈氣,經過某些方法處理過後尤為適合修煉,所以在雲溪中修煉又是蒼玄宗弟子都想得到的機會,不過這種機會倒不是人人都有,按照蒼玄宗的規矩,最為容易得到的機會則是參與曆練並且合格,如此才有資格到雲溪中一遊。
製衣閣立在雲華峰的頂部,是往返雲華穀曆練的必經之路。
天際那輪爬了一個上午的驕陽正絲毫不留情麵地朝萬物泄怒,寧休自然也被列於其中。
初秋的烈日,尤為毒辣,他蒼白的臉竟是被曬得有些通紅,鬢發間的汗珠早是連成了串,順著其臉頰一陣陣地向下而去,浸入他肩膀上的衣料。
這段時間內,他一直反複地回想剛才在製衣閣中發生的事情,然後這個時候他才似乎意識到魏青虹生怒是因為自己愚鈍的原因。
想到這裏,寧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這時,製衣閣一側走來幾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倒是引走了他的注意力。
“想不到能夠趕在宗內會武之前去雲溪修煉了兩日,我倒要看日後丘晉那撥人還敢不敢那般橫。”
“吳城師兄,你說剛才在雲溪中見到的那個女孩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看你是泡了雲溪把腦子搞壞了,連我都聽到一個女孩的驚叫聲,這還有假的?”
“我,我也是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她就像像仙女一樣。”
“得了吧,在你眼中誰都是個仙女,上次是誰跑來告訴我說是發現陸師叔門下有個仙女,結果那個仙女長得如何,咱們哥幾個可是有目共睹的。”吳城轉過頭來,看了看身後二人笑道。
不料其中一人說道:“老大,這一次錢誌學說的可能是真話,我剛剛好像看到那女孩的正麵,確實是美若天仙一般。”
“對對對,她光是側臉便好看的不得了,用仙女來形容她一點都不為過。”
吳城沒料到從來皆是意見不合的三人,這一日竟忽然變得這般的一致:“現如今蒼玄宗內所有的女子都是師從陸師叔的門下,從來沒聽過有這麼一個漂亮的女孩,難不成是新入門的?”
“怎麼可能!”錢誌學抑製不住地提高了幾分語氣,臉上透露出急色:“新入門的弟子哪有機會去雲溪,我覺得她就是仙女!”
才從雲溪中修煉歸來的吳城仍是處於一種身心舒暢的狀態,他見得身旁錢誌學一臉篤定的神色,不禁都有些想要一見那個女孩的真容。
“要是有你說這麼好看,當時怎麼不叫我看?”吳城笑出幾聲,隻管朝前走了幾步:“路過製衣閣還不小聲一點,你們一個個都是周身發癢,想要被裏麵那個老女人修理。”
吳城此話一出,其餘幾人霎時即是停止了議論,再不作聲。
“哈哈,看你們一個個慫成什麼樣,前兩日我才見到那個老女人下山去,一時半會怎麼可能回來,更不用說還在這製衣閣裏麵。”隻見吳城大笑了兩聲,指著身旁的幾人說道。
吳城身旁有個少年登時鬆了口氣,嘀嘀咕咕地念道:“師兄,你不早說,那老女人太過凶狠,我還記得上次她打我和李經藝的時候,想都不敢想。”
“左章你能不能不提上次的事情,要提也不要帶上我的名字好不好!兩年了,你不嫌丟人我還覺得沒臉放!”李經藝最不能接受的便是左章提起這件事,他狠狠地瞪了吳城身旁的左章一眼,罵道:“人家都是好事掛在嘴邊炫耀,就你個傻子一天到頭去提咱倆被魏青虹打的事情,這幾年來都在師兄弟之間傳開了!”
被稱作左章那少年平日最是聽不得他人說他傻,自然忍不得:“你說誰是傻子!”
“說你呢,傻子!”
左章見李經藝一點都不給自己留麵子,一時憤怒難平,氣上心頭:“你是想要打架?”
“哼,你當我會怕你?”
李經藝哼了一聲,一副完全不把左章放在眼裏的樣子,他頓了頓正欲再說即是聽得那錢誌學慌慌忙忙地指向不遠處驚道:“你們快看,快看,好像,是,就是她,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