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師兄石艱這個名字他當然不會陌生,倒是其後那個讓寧休聽來覺得十分熟悉的玄漾二字,實在令他有些錯愕。
他當然忘不了鴻城中所發生的事情,是以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會很自然地聯想起一個少女的模樣,進而想起那封現在還躺在自己屋內的婚書,事實上,他之前並沒有將送藥少女與婚書上的那個名字聯係起來,然而就在前段時間偶然想起這件事後,寧休開始覺得送藥少女或許就是婚書所指定的人,甚至此時他還記得這樣假設之際,背後升起的一股冷意以及心頭莫名的怒意。
寧休不諳世事,倒還不至於完全不知曉成婚是件什麼樣的事情。
擂台呈四方形,正是被周圍密集的人群裹了幾圈,玄門師兄弟三人站在人群的外圍,於寧休而言,想要看清擂台上的情況必須先完成仰頭這個動作,而這個時候,擂台上僅有一個身著青色道袍之人,並沒有如他所設想的那樣,站著一個少女。
“石頭,你記得上台後就認輸。”隻見王陽沉下頭,拍了石艱的肩膀兩下,說道:“去吧。”
石艱聞言,點頭後徑直朝著擂台近處靠近。
便是這時,一陣低低的談論聲忽地傳入寧休耳中,聽得這陣嘈雜聲,他幾乎下意識地朝四周望了望,進而朝擂台上看去。
隻見原本僅有青衣道人的擂台上,立著一個白色人影,而這時,石艱仍在人群中艱難地靠近擂台。
“難道她也是今年才入門的新弟子?”
“聽說是陸瑤師叔門下才收的女弟子。”
“這也太漂亮了吧,當真比魏師叔門下新入門的那個女弟子還要漂亮!”
“魏師叔門下也收了個女弟子?”
“可不是,前幾日去換道袍的時候,我還親眼見得,那長得就像仙女一樣,如果不是想起魏師叔的脾氣,我當真要多看兩眼,順帶著去問問她的名字。”
“得了吧,你也就是有這個色心沒有這個色膽,莫說魏師叔在場,就算她不在場也不見得你會去問個名字出來。”
“屁,你是沒有見過她長什麼樣,保證你見了冒死都要去問問名字。”
“別吵了,難道你們兩個還沒發現,她穿的是白色道袍,而且還是才入門,為什麼會參加這一次的宗內會武?”
縱觀蒼玄宗幾千年的曆史,的確沒有新入門弟子便參加宗內會武的先例,所以聽了身旁議論的連王陽都是注意到這一點。
“才入門的弟子怎麼可能會被安排參加宗內會武?”王陽心頭奇怪,收回目光朝擂台上看了一眼。
恰巧那道人影正好側過身來,是以王陽正好見得一張絕美的側臉。
寧休站在與王陽相同的地方,看擂台上的那道人影之時,唯一不同的是,他采取的是一種仰視的方式去看那張側臉,但不知為何,他還是認出了這個少女,而且一眼即是認出了她。
“她怎麼會在這裏!”寧休怔了怔,心中一驚,不禁想到。
她靜靜地立在擂台一側,好似一株孤蓮存於喧鬧的世間,她仿佛注意到寧休的注視,繼而微微側過頭將目光竟是投到人群中寧休的身上,而這時她的眸子中像是布著一層水汽,靈動無比。
若是寧休剛剛隻見得一個側臉,還不能完全肯定她是否便是猜測的那個人,那麼現在,他可以很肯定此時朝自己看來這個少女的就是玄漾,正是那夜送來毒藥的玄漾,或許還是婚書上的那個玄漾。
於是寧休皺了眉,鴻城中的事情的確使得他心頭生出怒意,是以當他意識到擂台上的少女即是玄漾的那一刻,就有想跑上台去質問她的衝動,這種情緒全然來自於他這段時間的不解,他弄不明白這個少女為何要送來毒藥置他於死地,而且在這之前與她還是素未蒙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