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老?”
“大概的是你年齡的兩倍多吧。”
“瞎說,我今年都23了。”
“哦,原來我以為你才15呢?”
“謝謝你誇我年輕。”
“不過,你的智商實和實際年齡不符。”楊靜辰調侃道。
“你說錯了,是情商。”孤嵐用腳尖踢踢輪椅,一臉的受傷。
“不過,人們往往分不清情商和智商。”楊靜辰接著又歎息一聲:“哪裏是情商不夠,你隻是還沒有長大罷了。”
“誰說我沒有長大,早過了法定婚齡了。”孤嵐不服氣的反駁。
楊靜辰突然問道:“孤嵐,你的童年過得完滿嗎?”這句話,像一根針似的突然刺痛了孤嵐心底深處最柔軟的那個地方,她隻覺得一陣酸楚,悲愴滿懷。不像剛才的快言快語,孤嵐停頓了一下聲音低沉的說道:“人生有完滿嗎?每個人都會有遺憾吧。”
“對不起,我太唐突了,我的職業病又犯了。”她不願回答,一是他們的交情太淺,二是這個遺憾太大,大到她不願意回憶。
“六叔,到底哪一樣才是你的職業?”孤嵐一轉眼又變成了好奇寶寶,仿佛剛才那個充滿悲愴酸楚的女孩並不是她。
“說得好聽點,頭銜有設計師、兒童心理醫生、美食家等等,說不好聽就是一個什麼都懂點卻又什麼都不精通的無業遊民,一個另類的流浪漢以及文藝中年。”
“那您的職業病豈不是很多?”
“自然,不過犯的時候少,我隻有碰到另類的人才把他當做研究對象。”
“那我不幸剛好是那個另類的人?”楊靜辰笑著默認。孤嵐不說話把腦袋前伸仔細的盯著楊靜辰看。兩人第一次貼得很近,楊靜辰心中一緊,睜著黑白分明的眼睛啞著嗓子低沉的問道:“怎麼了?”
“我、我正在研究你。”孤嵐近距離的接觸到他的目光,不由得一陣緊張慌亂,連忙把頭伸回來,不自然的咳了一聲。下一秒她又驚呼起來:“這椅子上竟然還安著鏡子!”孤嵐這才看清輪椅前邊的架子上安了三隻鏡子,她的一顰一笑全都映在這鏡子裏,楊靜辰看得一清二楚。估計連她挖鼻孔做鬼臉的小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
“你偷窺我的隱私。我表示強烈的抗議和譴責。”孤嵐激烈的譴責。
“你誤解我了,我早說過這是我的車,車上不都有反光鏡嗎?不然,我一個人的時候怎麼看清後麵的路況?”
“是這樣嗎?”
“你說呢?”楊靜辰不答反問。
“哼,老男人果然都是性格孤僻,怪不得找不到老婆呢。”孤嵐惡毒的諷刺。說完又覺得不妥連忙笑嘻嘻的道歉道:“六叔您現在正是男人的黃金時代,嬌豔豔的一枝花,怎麼會找不到老婆呢,嘻嘻。”
“一枝什麼花?”楊靜辰正色問道。
“水仙花。”
“你是我說自戀?”楊靜辰劍眉上挑。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
“你最喜歡什麼花?”楊靜辰很感興趣的問道。
“我嘛,最喜歡麻花和有錢花。”洛孤嵐忍不住又做了個鬼臉,鏡子裏清晰的反映出來。
“那我就當麻花吧。”
“啊?”孤嵐驚奇的瞪大雙眼爾後又遺憾的搖搖頭:“六叔,我不得不說,你對自己的要求太低了。”
“我也是這麼發現,最近一段日子我的品味越來越低了。”他在間接說孤嵐拉低了他的品味。
“你這話又錯了,我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純粹而講究的人。”
“哈哈。”一陣清越的笑聲傳得很遠很遠。
“真想不明白一個整天坐輪椅的人怎麼還那麼高興?”不遠處有人議論道。
“人家這叫做樂觀。”另一個人反駁道。
“你看那個男的真有意思,一個大男人在輪椅上安了好幾麵鏡子,哎,現在的男人越來越像女人了。”
“切,說不定是為了看後麵的女人。”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那兒議論。正所謂是他們在看蘇景,看蘇景的人把他們當成了蘇景。
這些話,孤嵐可沒聽到,此刻她正沉浸在和楊靜辰的鬥嘴樂趣當中。
十月的陽光依舊有些熾熱,楊靜辰從鏡子裏看了看孤嵐亮晶晶的額頭說道:“回去吧,我有些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