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十裏桃花葬,待何時暖春花開(1 / 2)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雲樹繞堤沙。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市列珠璣,戶盈羅綺、競豪奢。這所描述的景象也不過如此了,葉嵐隨意走在街道上,看著這繁華的世貿交易,再想想一路上的殘破村落,讓人難以想象這樣的兩種情形竟會同時存在,而且兩者相隔也不過就是城外的十幾裏地而已。

葉嵐現在所在的國家叫夏,隻能算作一個中等國家,周圍有越、周、淩等大國雄踞一方,也有木、韓、齊等小國環繞,小國通常依附於大國生存,而夏這個中等型的國家既不甘心做大國的附屬品,又沒有震懾他人的實力,所以在夾縫中艱苦生存著。夏國的都城就是雲州城,而蒲州城坐落於雲州城南麵,是距離都城最近的一個大城市,戰亂時,這裏是都城的最後一道重要防線,太平時,這裏就變成彙聚各國到夏經商的重要落腳點,也是去往雲州城的必經之路,所以,就繁華而言,整個夏國裏,蒲州城排名第一,遠超於雲州城。但是,繁華也是需要主觀條件的,就夏國目前的情況來看,皇帝昏庸,貪官橫行,想要使一座城市繁華到這樣程度是不大可能的。那麼就隻能想到是這座城市的最高長官——都督——身上有問題。至於是什麼問題,誰知道呢?反正葉嵐是不知道的,在這個一切都閉塞的世界裏得到消息,尤其是大人物們的消息,還是不太可能的。葉嵐隻知道這是一座適合生存的城市就足夠了,他從以前命不由己的生活中脫離出來,終於可以做自己願意做的事了,前世的他,願意泡吧、賽車、追追漂亮的女明星。現在卻空有自由沒有條件,葉嵐不由感歎:這就是命啊。

昨晚躺在床上,葉嵐仔細思量了許久,他現在能做的除了遊手好閑就隻有從商,到底還是一個不甘於平庸的人,他不願意拿著少年給的銀票過一輩子,何況少年的身影時常浮現腦海,忘不了那時少年眼中那抹似曾相識的光芒。初見時,他已輸了少年一籌,再見時······還有再見的機會嗎?一定有,葉嵐的腦中驀地閃現出這個答案,他微微一怔。他猛搖頭,又拉了被子蓋過腦袋,阻擋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的侵入,他就那樣狼狽的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起床隨便點了些食物,吃完就早早的(如果沒過午飯時間都算早的話)上街了,今天他的工作很簡單,首先購置一處院落,畢竟已經決定要在這裏發展下去,總住客棧不僅不方便辦事,最重要的是不劃算,這是任何商人都不願意做的事。然後就是實地調查一下這個世界的商業情報,選取一個切入點,製定周密計劃,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占據市場,獲得他在這個世界的第一桶金。當然,想法很簡單,做起來卻是勞心勞力,少不了費一通周折。

本以為購置院落的事很簡單,卻不料是真的困難重重啊,葉嵐多方打聽下發現,蒲州城的房子、鋪子都是很暢銷的,畢竟這裏的生活富足安定,如果沒有特殊情況,沒什麼人會願意搬離這裏,反倒有不少其他城市的人,有些家底的都往蒲州城裏搬,為此,城中一度發生過不小的混亂,奇怪的是都督派人平息後,竟隻是簡單的維持秩序,並沒有像其他繁華的城市一樣,限製外來人員隨意遷入,所以早些年蒲州城就已經沒什麼供人購買的宅院了。葉嵐沮喪的逛著街,心裏歎息道:果然,對於一個商人來說對時機的掌握是非常重要的。

照這樣的情形,商鋪必然沒有什麼希望了,而從生意的行當來說,蒲州城似乎並沒有受到外界影響,古董珠寶仍是富人們的最愛,綾羅綢緞也飽受追捧,妓院賭館生意依然可觀,歌樓酒家照樣人來人往。值得一提的就是這裏的歌樓,來過蒲州城的就沒有不知道秦彩軒、纖音樓的。歌樓不同於妓院,它不光有姑娘的歌舞,也有不少善於琴樂的男子的表演,進入歌樓的也不限於男性,也有不少喜歡唱歌的姑娘們特意到歌樓向經驗豐富的台柱子學習聲樂。總之這個社會的風氣還是比較開放的。

葉嵐沿著貫穿蒲州城南北的蒲川河漫無目的的走著,蒲州城的風景還是很不錯的,碧水藍天,抽著芽的嫩柳,撲麵而來的盡是春的氣息。在上蒲川橋的時候,葉嵐在橋對麵遇見了熟人,就是昨日錢莊遇見的那位公子,他依舊錦衣玉冠,貴氣逼人,身邊伺候的小廝卻不是昨日那個。葉嵐實在不願見到這人,想起昨天他的眼神,葉嵐就已經忍不住打起了冷顫,想著自己在這兒怎麼盡遇見克星啊。想溜已經不可能了,那位公子早就注意到他並且出聲與他打了招呼,自小良好的教養告訴葉嵐:輸什麼都不能輸錢,丟什麼都不能丟人。

葉嵐下了橋,走向那人,目光淩厲,審問的意味頗為濃重。二人四目相對,在那位公子氣勢下,葉嵐一點兒都不顯遜色,展開常年培養的氣場,與他平分秋色。那人率先收回目光,滿臉笑容的說道:“在下顧千橋,請問兄台尊姓大名?”顧?又姓顧,葉嵐不禁想起了顧姓商人,有關聯嗎?看年齡到能做顧姓商人的兒子,可是,那顧姓商人的子女他是見過的,那麼,也許隻是湊巧吧,葉嵐想好了,以後一定遠離姓顧的人,可命運怎樣安排,誰又知道呢?“葉嵐。”葉嵐定了定心神答道。顧千橋微微皺了皺眉,他不記得夏有什麼世家大族是姓葉的,難道是別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