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鄧宇浩踏進二舍第一步就感到一股冰冷的氣息。每間寢室的門都還是關好的,那些整齊劃一的棕紅色小門就像一座座棺材豎在一起,讓他有想去敲敲每一座棺材的衝動,想把裏麵的人都叫出來,因為棺材和門一樣,都會把人和這個世界分開,棺材裏的是死,門裏的是等死。不時有幾個剛到的新生經過才叫鄧宇浩從莫名的狂想中掙脫出來,抬頭一看,自己半天都還在二樓。
司馬呢?鄧宇浩忽然想到。剛欲轉身,又想起司馬剛在樓下的囑咐。為什麼不能回頭呢?當發現司馬根本沒在身後,鄧宇浩愈發緊張了,不過還是照司馬說的繼續前行。自己的腳步陣陣回響在樓梯的每一寸空間,鄧宇浩腦中想象出這裏一片繁忙的景象,無數女生經過自己的身邊,她們有說有笑,看到鄧宇浩時都捂住嘴悄悄的再交流什麼,想要上去問問她們在議論什麼,四周卻又隻剩自己空曠的腳步聲,和打在心底的回音。
九點了,怎麼除了剛上來的一兩個新生,就沒在樓道裏看到一個人影,對了,上來的時候,好像連管理員都沒有撞見。已經走到七樓的鄧宇浩想要大叫一聲,看看這棟樓裏到底住人了沒。不,我要清醒一點,從剛才進來開始,自己思緒就有點不對了,我一定得找到怨靈,然後再讓司馬…….一想到司馬,鄧宇浩便向左右看看,可還是沒有發現蹤跡。不,司馬一定就在我後麵,他說過的,不會錯。一頓掙紮後,鄧宇浩發現自己犯了一個愚蠢的錯誤:我要到七樓哪一間寢室去找那個所謂的怨靈?知道源婷婷是死在七樓,可七樓前後有二十幾間寢室,卻沒有問清楚,不能叫自己去敲每一間房門,然後問,裏麵有鬼嗎?
於是,鄧宇浩獨自走在,七樓的走廊裏,經過每一間寢室門的時候他都會仔細的聽一下裏麵的動靜。如果剛上來的時候叫安靜,那現在就是死靜了,甚至是連腳步聲都聽不到的死靜。發現這一點的鄧宇浩並沒有胡思亂想,他更加確信,隻要自己繼續走,一定就會有發現。這時候,七一四的門就那麼無聲無息的打開了,感受到身後忽然冰冷的鄧宇浩停了下來,額頭此時已經溢出了幾滴汗水。呼吸,拚命的呼吸,然後讓自己冷靜,這樣才不至於到時被嚇得兩腿發軟。鄧宇浩後退了幾步,現在他的左邊就是已經自己打開的七一四寢室,轉頭看去,寢室裏並沒有鄧宇浩想象的恐怖一幕,真的沒有,什麼都沒有,除了望不見底的黑暗,裏麵什麼都沒有。
還是走了進去。鄧宇浩發現要一個人走向無盡的黑暗遠比電影裏描繪的恐怖千倍,這兒不會讓你知道害怕,而是讓你忘記了生存。寢室裏不像在外麵所感覺出的陰冷至極,反而有股泥土混合著芳草特有的香味,像那晚的夢境一樣。寢室裏慢慢的明亮了,看到眼前的一切,鄧宇浩既驚奇,又疑惑…………
還是那個,芳草四溢,柳絮飄飛的池塘邊上,女人仍舊是樣依湖而坐,風花雪月中,那等待心上人的笑容讓身邊的雀鳥都顯得迷醉,為女人唱起了一段鳴樂。
“莛嫣。”遠處,男人已經迫不及待的喊出了女人的名字,並飛快的向心上人跑去,女人看到他,也高興的站起來,臉上壓製不了內心的快樂,掛滿了撩人的笑顏。擁抱,永遠是戀人說的第一句話。他們並沒有看到一旁的石堆後,一個老婦正直直的看著這一切。
男人親吻著莛嫣柔軟豐盈的雙唇,雙手在她衣服裏拚命的撫摸,一會兒,莛嫣的衣服已經快要遮不住自己的身體了。莛嫣深情的享受著男人的激情,他最愛的男人。雲雨過後,兩人就如這湖麵一樣,平靜安逸的相擁坐在一起,仿佛年華的蹉跎也不能將他們分開。
“四哥,你真的要和鳳琳結婚嗎?”莛嫣忽然問身邊的男人。
那個四哥一臉痛苦道:“我娘已經替我做了住,你知道我……”
“我明白,我不是恨你,我知道你也沒有辦法,在你娘眼裏,鳳琳才是她理想的媳婦,有錢,漂亮,知書達理,更重要的是他和你的八字是男的的天生一對,我一個窮鐵匠的女兒怎麼能進你們源家的門呢。”說話間,莛嫣的眼淚已經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