駿馬長嘯,凜冽的風劃過疾馳的馬車,呼嘯聲吵醒了車廂內因疲憊熟睡的商家少爺。
“咳咳咳……”年輕公子因喉嚨幹渴引起的咳嗽將一旁方才小憨一會的女子驚醒。
“大王……”女子忙滿上一杯甘醇送至其嘴邊。
“霜兒該罰。”抿了一小口後年輕公子淡笑著道。
“大王!?”前座的宦人亦掀開車簾急切以探,卻引得車內的二人都笑了開來。
“趙大人,切莫叫大王啊。”女子掩住笑意,輕聲道。
“額……少爺身子無礙?”宦人一臉窘態。
“無礙,隻是口中幹燥。”一襲帛黑儒裝的商家公子道。
“少爺且稍作休息,前方便是齊國之境。”
“嗯。”
不知為何,方才清醒過來的腦袋又開始昏昏欲睡,出了那令人膽寒的宮廷,他的身子越來越懶惰,嬴政終於扛不住那鋪天席地的睡意。
進入臨淄是在馬兒極為疲倦的情況之下,隨意挑了一家客棧後,嬴政命令手下的人休息。
“少爺,今日便是爭辯賽。”趙高提醒著有些渾噩的主子。
“不是說午時開始麼?”嬴政按了按太陽穴。
“大賽在即,不提早怕是會沒了位子,少爺便裝,不宜驚動齊王。”
“…走吧”沉默許久,嬴政邁開腳步。
“少爺…身體不適,為何不休息一晚。”身後是嬌媚的佳人。
嬴政似是厭倦了身後之人過於輕柔的聲調,頭也沒有回便帶著趙高匆匆離去。
趙霜兒的眼神逐漸暗淡了下來。
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朝一個地方彙聚,秋日正午不算毒辣的熱浪依舊能令人大汗淋漓,海岸之國晝夜溫差極大,遠遠不及內陸秦國的恒溫。
嬴政的思維漸漸清晰。
“看來,他們已經動手了。”
“少爺是指?”趙高不解主子突然的言語。
“跟在身後的那幾個不算,這兩日來,我的神智也是渾渾噩噩的。”嬴政又扭了扭自己的額頭。
趙高悄悄瞥過臉去,果真探到那幾個相國派來保護嬴政的劍士自己跟了過來。
“是他?…”趙高似乎想到了誰。
“還未有確鑿證據,不能斷定。”商鞅的法製深深影響著曆代君王對於案件的態度以證據斷定一切。
二人隨著人群朝著臨淄的稷門而去,一路上盡是裙襦之士不斷議論著往年辯論的精彩對弈。
“去年法家派出的韓非,尊其師性惡之說,那真如百年商君在世啊,其意義之深之高遠,乃是天造之才。”走在前麵的一個人口中不住稱讚著。
“唉,怎可比其師兄李斯的‘老鼠哲學’來得實務啊,將這當今之事剖析的頭頭是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啊。”另一個人豎起大拇指,誇讚著另一位出彩者。
‘老鼠哲學’一詞,引起了嬴政的興趣。
“去問問。”嬴政命令道。
趙高聞聲上前叫住了兩位正在議論的二人。
“兩位小哥,這‘老鼠哲學’聽來新奇,道為何意啊?這李斯,韓非又是何人,真有二位道的那樣大才?”
“你是外地來的吧,連他們都不知?‘老鼠哲學’便是以老鼠為例,講述當今百姓官僚的為人處事。”停駐下來的二人回頭瞥見一身富商打扮的年輕公子冷冽著目光朝他們看來。